“哪有你手段高明?”墨时谦削薄的唇瓣,轻轻往上一提。
“不过,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横生枝节,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另有一双儿女。”
“哈哈哈。”宋源猖狂大笑。
“你叱咤商场多年,智商也不过如此,竟然连亲生骨肉流落在外都不知道,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一定很想和孩子们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吧,可惜啊……”
电话中,宋源冷飕飕的笑着,忽然拿起利器从年年又白又嫩的脸颊上滑过。
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着泯灭人性的杀意,“啧啧,这细皮嫩 肉的,要是一刀砍下去,血溅当场,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心疼,毕竟这个孩子自小便没养在你身边。”
年年吓得一激灵,顿时哇哇大叫,“妈咪,爹地,快来救我。”
听到儿子的惨叫声,乔恋身体直接瘫软,她下意识紧紧抓住墨时谦的手臂,眼眶都红了,“年年,年年!”
墨时谦下颌绷紧,喉咙口仿佛被无形之中的一双手给掐住,有短暂的缺氧感,脖颈处的青筋随之根根暴起。
“你敢动孩子一根汗毛试试?”
宋源摸着下巴,大拇指拂过嘴唇,“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小兔崽子和墨羽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像是用同个模具印出来似的。就好像当初,你和——”
“宋源!”墨时谦厉声打断。
“别忘了司城还在我手上,你敢动我儿子分毫,我必百倍奉还!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那边,宋源呼吸凝重。
墨时谦知道自己抓住他的软肋,暗暗吁了口气。
“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孩子。你把年年毫发无伤的还给我,我自然会把司城送回去。不然……”
他尾音拉长,声音中带着蚀骨般的阴寒之气。
“你方才也说了,这即将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吃团圆饭,想必你们家主人在下面待了这么多年一定很孤单吧,我不妨做件善事,把司城也给送下去,让他们父子俩好好团聚。”
宋源咬牙,“你敢!”
“你都敢青天白日之下绑架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敢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宋源,你如果识相,就把孩子给放了!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用同样手段来收拾司城!”
“好。”宋源应道,“你说得对,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确实不应该迁怒到孩子身上。”
“今天晚上十一点,你带着司城来乌龟山找我,到时候,咱们当场交换孩子。记住,一个人来,千万别耍什么花招,如果被我发现,你的人马潜伏在任何一个角落不安分,我会毫不犹豫亲手宰了这个小兔崽子,叫你肠子都悔青。”
墨时谦眉头紧皱,“我答应你。”
“那就恭候墨总大驾光临了。”宋源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电话。
乔恋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头慌得厉害。
“墨时谦,你不能听他的,他肯定还有同伙,你一个人带着司城上山,无疑是羊入虎口。等到你把司城交给他,万一他反悔,不愿意把年年还给你怎么办?到时候,你和年年再被宋源的人团团围住,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上次,她看在唐晓芙的面子上,送宋源出城,曾亲眼看到有人接应。
显然,宋源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他背后有组织有团体。
要不然,也不会在六年前,策划车祸,险些害得墨时谦丢掉性命。
六年后,他卷土重来,在白鹿镇利用天灾,想再次杀害墨时谦。
这一件件一桩桩,令人胆战心惊。
宋源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明白。”墨时谦哑声,“这个时候,谁更在乎孩子,谁就输了。”
“我承认,刚才和宋源的对弈中,落了下风。因为我不希望年年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不过你放心,我早已查清楚,宋源这些年,确实积累了一些人脉,有很多道上的兄弟替他卖命做事。”
“但最近半年,因为分赃不均,加上华国对这块整治的特别严,很多兄弟都与他分道扬镳。他现在身后,满打满算,也就两三个死党还跟着他。”
乔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紧张感顿时减半。
但仍然紧抓着他不放,“那你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啊。”
墨时谦轻嗤了一声,“你是太瞧不起我,还是太高估了对方的实力?我手上毕竟有司城这个人质在,宋源他不会轻举妄动的。再说了,他叫我别带人,我就真的不带?”
乔恋瞠目结舌,“那你刚才答应的那么爽快。”
墨时谦唇角噙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兵不厌诈,你难道不懂?”
“到时候,让手下这帮人别跟着太紧就是,就算宋源他长了好几双眼睛,也看不到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吧。等我与他周旋,交换孩子之际,弟兄们再侍机行动,一切都来得及。”
乔恋没想到墨时谦考虑的这么周全,胸腔内那些沉甸甸的忐忑和不安,渐渐消散。
果然,找墨时谦求救,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
她缩回手,“那,你不会把司城怎么样吧?”
虽然,她对宋源如今只有痛恨,但对唐晓芙以及她的一双儿子,始终抱着怜悯之心。
墨时谦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淡声回应,“你放心,我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但司城,我必须得绑住带上,利用他来牵制住宋源!”
乔恋垂眸,忽然间想起陈凯旋以前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陈凯旋曾说起唐晓芙的第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害唐晓芙未婚先孕后,在人间骤然消失,至今杳无音信。
而刚才,墨时谦和宋源在电话里也提到了那个男人,虽然只有简短几句,但乔恋还是敏 感的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司城的亲生父亲……”
她犹豫着开口,抬起鸦羽般的长睫,“司城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和你有什么瓜葛?他已经死了很多年,是不是?”
她期待墨时谦的回复。
墨时谦的脸色,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乌泱泱的暗沉下去。
“有些话,不该问的,就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