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容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般,猛地撒手,黑暗中仓皇往后倒退。
确定自己已经离厉慎行很远了,才敢放松警惕。
然后,冷静开口,“我们都中招了,你是医生,应该更加清楚身体的变化。”
“我知道。”厉慎行听到她努力远离自己的动静声,扯唇笑了笑,他伸手捂住心口,想要强行抑住那狂奔而来的血涌。
可是,不管他怎么克制自己,都只能达到皮毛效果。
“你离我远一点,是正确的。我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怕是下一秒,就会失去理智。”
“那,那怎么办?”丛容虽然也很难受,但是她服下的结春蚕剂量明显比厉慎行少很多,所以目前的情况还好。
“你找一下……找一下自己的附近,有没有玻璃渣之类的东西,我是学医的,知道哪几个地方放血,可以控制药物有效挥发。”
“哦。”丛容连忙伸手在地面上乱摸。
可是摸索了许久,都没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她不由气馁了,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厉医生,该不会是你的仇家吧?”
厉慎行无语,“拜托,他们的目标明明是你。我是恰好路过,想救你,结果也被他们给抓来了。前后顺序,你要搞清楚。”
丛容瘪了瘪嘴,“我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平时得罪过谁,如果真说要有的话,也只有叶家的两个姐妹。”
“不可能是她们。”厉慎行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喘着气分析道,“叶揽星对我还有点余情未了,就算要下药,也是应该给我和她自己下,怎么会下到你身上?”
“那会是谁?”丛容不舒服的捏了捏喉咙。
她就是故意说话,想要分散自己和厉慎行的注意力。
空气一旦突然安静下来,那是很可怕的。
她这声话落,厉慎行喘着气,仰靠在墙壁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
封闭的空间,他每一次气喘,每一次吐气呼吸,都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丛容觉得自己的心房,仿佛被什么羽毛,正在轻轻撩着,有些痒,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扑过去,去寻找一份能让自己解渴的清凉。
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看向厉慎行那边。
想到小说里面的情节,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厉医生,如果不那个的话,我们会不会死?”
“什么?”
“比如七窍流血,比如血脉迸裂之类的。”
厉慎行呵笑了两声,“会很严重,但是并没有到威胁性命的地步,你……你再找找……我怕坚持不了太久……或者。”
他停顿了片秒,又道,“或者,你找找看,旁边有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如果我待会欺负你,你直接把我打晕,不要手下留情。”
丛容想象厉慎行双眸猩红朝自己扑来的画面,不知为何,竟没有多么的排斥。
“万一把你打死了怎么办,我会不会判死刑?”丛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顶多算防卫过当,应该不会……”厉慎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虚弱,即便两人之间隔得有些远,丛容似乎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看似完好的躯壳下,全是奔腾的咆哮的火焰。
丛容看不见他此刻的样子,但是也能够想象得出。
“说来说去,还是得坐牢呗。”丛容轻叹了一声。
“可是我还这么年轻,如果坐了几年牢,出来之后,就有案底了,还会有人愿意娶我吗?再如果,不是做几年牢,而是做十几年牢呢,那我到时候,都人老珠黄变成老太婆了。”
黑暗中,厉慎行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脖颈上的青筋已经一根一根的凸显出来,似乎随时都能血管爆炸。
“你先找……”听到丛容说这种话,他感到很无奈。这个女人,就知道叽叽歪歪,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聊天上,就不能积极点的去找对他们有用的工具吗。
“别浪费时间,好吗?我快坚持不住了!”
“哦,好。”丛容又从原地爬了起来,双手双脚都匍匐在地上,四处胡乱摸索。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丛容也不知道这间屋子到底有多大,下意识沿着墙角寻找,觉得安全点。
突然,膝盖碰到什么东西,她整个人猝不及防中,往前栽去。
等摔进一个宽阔硬朗带着消毒水气息的怀抱里时,丛容才意识到刚才绊倒自己的是厉慎行晾在外面的一双大长腿。
“你没事吧?”厉慎行第一时间关心丛容。
本能的想要扶起她。
可是,当手指触碰到女孩柔 软的肌肤时,‘轰隆’一声,被他狠狠压抑住的旖念,彻底冲破天灵盖,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更进一步的变化。
是前所未有,甚至是这辈子都从未到达过的巅峰状态。
“我,我没事。”
丛容的声音严重哆嗦了一下。
厉慎行抓在她肩膀上的手,跟烧红的烙铁般,似乎能将她烫伤。
她用意念堆积起所有理智,推开他,“厉医生,你没事吧?”
厉慎行被她这样一推,背脊猛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这让他得以喘 息,也换回零星几分清醒。
“我恐怕不太好……”厉慎行十分困难的开口,喉咙跟着了火似的,暗哑干涩。
在当丛容挣扎着要起身时,他眼睛赫然一红,遵从本能的抓住她手腕,将她拽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男人干燥到起皮的唇瓣,没有一丝温柔与她相碰,丛容倏然睁大双眸,一时间停止了所有呼吸。
老天,这可是她的初吻。
就在丛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房间里的灯亮了。
从黑暗切换到明亮,不过一秒之间。
强烈的视觉对换,让丛容和厉慎行一时难以接受,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门口方向,乔芷珊坐在高级轮椅上,被一个黑衣保镖缓缓推了进来。
“怎么回事?”
看到房间里,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凌乱,也没有衣服被撕破,裤子丢得到处都是的画面,乔芷珊的脸上写满失望。
抬眸,对保镖斥道,“你们是不是买到假药了,结春蚕的效果很霸道,他们不可能扛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