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瀚能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而她再怎么厌恶乔芷珊,都做不到手足相残。
“小羽。”
乔恋一时失神,伸手抚上墨羽这张和年年如出一辙的脸蛋,“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也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
墨羽双眸中闪过一道欣喜的亮光,但瞬间又暗了下去。
垂下小脑袋,嘟嘟闹闹的说道,“我好羡慕年年和月月,可惜,我的妈咪是乔芷珊,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乔恋收起伤感的情绪,把放在车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你怎么会跟着跑到这里来?都这么晚了,你躺在我身上先睡。”
墨羽是真的困了,自从失眠症被治好后,每天晚上九点钟,他都会准时上床睡觉。
乔恋坐好,让墨羽的后脑勺枕在自己大腿上,右手隔着薄毯轻轻拍打他的身体,没过一会,墨羽就睡着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乔恋靠在车玻上,也想先眯一会,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一会儿是墨司瀚近乎狰狞的咆哮,一会儿是顾湘声泪俱下的回忆,交错着,不断占据她的整个大脑。
窗外,雨势渐渐又大起来。
黄豆般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车身上,乔恋更加没了睡意。
前方。
墨时谦坐在黑色林肯中,双手抱胸,眼皮紧阖。
整个车厢内,一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有。
坐在副驾驶的贴身保镖,忍不住回过头,询问,“墨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家今日都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就近找家酒店住一晚?等明天雨晴了再回去。”
墨时谦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态,缓缓睁开眼睛。
他正要说话,却被司机捷足先登,“这雨不大啊,再熬一下,就马上到南城了。外面酒店再好,哪有自己家里住得舒坦,墨总,您说对不对?”
司机给墨时谦开了多年的车,偶尔会开几句玩笑。
见墨时谦没有表态,对保镖道,“我们还是赶紧送墨总回家吧,都这么晚了,各自回家,早点休息。”
保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比只知道开车的司机多几个心眼,他透过后视镜,清晰看到墨时谦在听到‘各自回家’这四个字时那微微一皱的眉心和眸中流露出的不悦。
连忙机智的想要圆回局面,“可是,墨羽小少爷还在乔小姐那辆车上。”
司机大剌剌回道,“这还不简单?待会让后面那辆车子停一下,把小少爷接过来,再送乔小姐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司机的错觉,他说完这些话后,车内似乎被一阵冷空气席卷。
骤然间,冷得让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墨时谦解开双手,身体斜斜侧靠在抱枕上,手指揉着太阳穴,“我累了,就近找一家酒店吧。”
“是!”保镖连忙拍了一下司机,示意他找酒店停车。
因为墨时谦的车子停下,后面紧跟着的几辆车也都一并停靠到路边。
乔恋抬眸,正想发问,秦洲撑着雨伞过来敲开车窗,“乔小姐,雨太大了,我们先在酒店住一晚。”
乔恋点点头,“麻烦派个人过来帮我撑伞,小羽已经睡着了。”
坐在车里时没察觉,等下了车,乔恋才发现这次跟过来的人手居然有这么多。
有一些面孔看着挺熟悉,都是贴身保护墨时谦的保镖。
乔恋抱着墨羽跟在后面,远远看到墨时谦脚下生风走在最前头,心里跟打翻了调料瓶似的,五味杂陈。
就算六年前荒唐一夜的男主人公不是赵志鹏,也会是其他男人,她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没什么好说的。
就保持现在这样距离,挺好!
秦洲包下酒店的其中两层,乔恋先把墨羽交给保镖,再走进他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大家回房的第一件事,几乎都是洗澡。
外面雨势这么大,虽然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车内暖气吹干,可黏糊糊穿上身上还是十分难受。
墨时谦刚冲完澡出来,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墨总,是我。”是陈凯旋的声音。
墨时谦面无表情上前开门,看向陈凯旋的目光,有着出于男人本能的敌意,声音淡漠,“陈警官,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过来,主要是想和您说一声,墨司瀚因为受伤,已经连夜被送往医院,至于顾湘,她已经醒了,也已经全部跟我交代了。”
陈凯旋顿了下,用最简短的语言,来概括这两起案件。
“赵俊是被墨司瀚杀的,因为赵俊手里有顾湘和赵志鹏六年前上床的视频。乔小姐,她是被冤枉的。”
墨时谦是聪明人,虽然陈凯旋说的囫囵含糊,但他还是当即明白。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陈凯旋脸色严肃,“至于其中种种细节,还要等我把他们都带回去后再严加审问。”
“我知道了,谢谢!”墨时谦难得低姿态。
陈凯旋前脚刚离开,秦洲后脚就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塑料袋,身上沾染着水气。
墨时谦见状,一脸嫌弃,“你去哪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秦洲拍了拍袖子上的水珠,“外面风大,把雨伞都给掀翻了。我是看到乔小姐身上有不少擦伤,所以特地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膏。”
笑眯眯的对墨时谦道,“墨总,您给乔小姐送过去吧。”
墨时谦的脸色倏地僵住,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为什么要我送?这点小伤还需要涂药?我看着很闲吗?”
三连问直接堵得秦洲哑口无言。
“这,这乔小姐的房间,离您也不是太远,不会浪费您太多时间。”秦洲结结巴巴。
墨时谦皱眉,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我是不会送的,要送,你去送。”
秦洲杵在原地为难。
墨时谦转身往屋内走去,走到一半,突然侧过脸命道,“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去前台帮我借一个充电器。”
秦洲没想太多,直接把袋子放在门口的地毯上。
过了几分钟后,秦洲把充电器交给墨时谦。
‘砰’的一声,墨时谦把门关上。
秦洲的脸,差点被门板拍中,摸了摸鼻尖,嘀咕,“伴君如伴虎啊,墨总这性子真是太阴晴不定了。”
低头,打开袋子,扒拉着,“咦,我专门买给乔小姐的药膏,怎么不见了?”
他刚才肚子饿了,顺便买了不少零食,那瓶药膏就放在里面。
“难道,是我忘了拿?”秦洲开始自我怀疑中,挠了挠头皮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