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低头笑了一声，“圈内人都知道我王斌的规矩，拍对手戏，绝不用替身。再说了，这场戏，同时会有好几个摇臂摄影机对着今瑶各个角度全方位拍，用替身，容易露馅。”
“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乔恋知道王导也不敢轻易得罪墨时谦，要不然以他在圈内出了名的火爆性子，才不会一直容忍曲今瑶。
换成其他演员，只怕早就炮轰了。
“导演，您还是让我先试试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王导摆手，“你跟今瑶脸型身材是差不多，但你们两个人长得完全是两码事，当观众都是傻子瞎子吗？”
“如果，我能把自己化妆成今瑶的样子呢？”乔恋突然说道。
王导一愣，“什么意思？”
乔恋走进化妆间。
六年前，她装扮成乔芷珊，墨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识破不了，现在，只是应付镜头前的观众而已，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小意思。
底妆、修容、眼影、眉形、唇妆、腮红……
乔恋的手，像拥有魔术似的，只花了二十分钟时间，就将自己完完全全换了一张脸。
因为她刚才在王导面前夸下海口，不少工作人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过来围观。
亲眼目睹乔恋整个变脸过程，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在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最后，就连王导和曲今瑶江映雪都闻声前来，无一不是震惊当场。
“绝，太绝了！”王导目瞪口呆后，围着乔恋转了好几圈。
乔恋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所以和曲今瑶很好区分。
“导演，可以的话，就让我代替今瑶吧。”乔恋再次提出意见，垂下的眉眼平静温顺。
王导犹豫了几秒钟，“行吧。”
继续拍摄。
江映雪饰演的女一，身穿一袭红衣，提着剑盛气凌人走到乔恋面前。
十里桃花林，落英缤纷。
风吹起了少女鬓边的青丝，眸中徒然平添几分厉色。
“想不到你竟这么卑鄙，背着我勾搭皓哥哥，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话毕，少女抬手，重重扇了过去。
“咔！”王导在监视器前突然站起来，对着江映雪喊道，“映雪，你眼里的情绪还不够到位，再来一遍。”
乔恋揉了揉被扇的右边脸，火辣辣的疼。
“你没事吧？”江映雪勾唇，问道，“想要拍出效果，肯定得动真格。既然你自告奋勇，那就只能委屈一下。”
乔恋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事。”
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依旧没有过。
人人都说王导戏好，要求也是出了名的严格，她是门外汉，之前没感觉，今天才算是深有体会。
不知N了几次机，乔恋的脸，已经被扇到麻木，重新补妆后，继续上场。
不远处，曲今瑶坐在遮阳伞下，吃着水果。
助理在一旁给她扇风，看到江映雪笑场，再次N机，替乔恋愤愤不平，“我看这个江映雪是故意的吧。”
曲今瑶顺势往那边瞧去，见乔恋被扇了一次又一次，不快的把水果搁在矮几上。
“她这是嫉妒我，找了一个比她后台还要硬的金主。不敢直接对我下手，就间接把气都撒在乔恋身上，真是卑鄙。”
“今瑶姐，要不要上去帮乔恋说几句话？看在您的份上，江映雪肯定不敢太过分。”助理说了句公道话。
“我看乔恋对您还是挺热心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代替您受这份罪过。”
曲今瑶沉默了几秒钟。
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始终有些不快。
她好不容易才将墨时谦约到家里来，故意打碎香槟，借机靠近。如果不是乔恋在门外按了那么久的门铃，大煞风景。说不定，她和墨时谦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啪！”再次传来巴掌声，搅乱了曲今瑶的心情。
看到乔恋右边脸，已经彻底红肿。
曲今瑶实在是看不下去，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走，我们过去。”
刚走没几步，助理忽然在曲今瑶耳边激动叫道，“墨总来了。”
曲今瑶抬眸，果然看到一道修长身影正往这边沉步走来。
“墨总对今瑶姐，可真好，三天两头的过来探班。”助理感慨，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曲今瑶下意识想朝墨时谦走去的步子，却是突然间迟疑的停了下来。
*
墨时谦刚好在附近办事，途经影视城，不受控制的开了进来。
现场拍摄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王导专心盯着监视器里的镜头画面，根本没注意到墨时谦到场。
还是副导演眼尖，忙不迭上前打招呼。
“墨总，今天又过来探班啊。”
墨时谦左右环视了两圈，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江映雪和‘曲今瑶’身上。
他从车上下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几乎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会说这句话。
人人都以为他过来，是专程为了曲今瑶而来。
副导演是个心细的人，顺着墨时谦的视线往那处一瞧，马上解释，“墨总，您别误会，那个女孩子不是今瑶。”
“不是曲今瑶？”墨时谦还真是惊住了。
曲今瑶身后的靠山是墨时谦，这在剧组里已经不是秘密。
副导演深怕墨时谦因为曲今瑶动怒，解释的格外仔细，“是服装组的乔恋，没想到她的仿妆技术这么好，竟然能把自己化的跟今瑶一模一样。墨总，您放心，今瑶一点事都没有，她在檐廊下休息呢，我带您过去吧。”
副导演说完，朝墨时谦做了个请的手势。
谁知，墨时谦却是一动不动。
片刻后，浑身裹挟着一股吞噬般的寒意，大步朝片场走去。
*
乔恋何尝不知道江映雪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这个女人，拍一部红一部，演技自然是过关的，要不然观众也不可能买账，可今天这场扇耳光的戏，江映雪足足N了二十几次。
乔恋一直忍着。
右脸肿了，就换左脸。
她知道自己这个方法很傻，曲今瑶不见得一定会感动。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都说江小姐是这几年演艺圈不可多得的实力派小花，我看不过如此，王导，艺人既然演技不过关，不如趁着现在刚开拍，早点换掉，免得今后为剧组带来损失。”
忽然，墨时谦凉飕飕的嗓音，映入耳中。
这周遭的温度，都伴随着他的走近，而在骤然间降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