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时谦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个孩子也纷纷抬起脸蛋,动作一致的朝女佣看去。
月月奶声奶气的开口,“妈咪是不是藏在更衣室里,不停的换衣服哦?”
年年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妈咪该不会在偷吃,我藏在行李箱里的零食吧?”
女佣紧张的直咽口水,“我里里外外都找过好几遍了,也叫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乔小姐。”
还是墨羽靠谱,他迅速从椅子上跳下来,踩着拖鞋吧嗒吧嗒朝主卧室跑去。
见墨羽走了,年年和月月也跟个小尾巴似的跟上。
墨羽走进主卧室之后,观察了一圈,“化妆品东歪西倒的摊着,有些连瓶盖都没有拧回去,显然妈咪是化妆只化到一半就走了。手机,最近常用的包包,都不见了,爹地——”
墨羽转过身,对已经走到门口的墨时谦道。
“爹地,你赶紧去车库检查一下,是不是妈咪开车去什么地方了?”
这一点,墨时谦早就想到了。
他倚在门口,黑着脸,一言不发,老管家气喘吁吁走到他身边汇报,“少爷,看守车库的人说,说乔小姐十分钟前开走了一辆越野车。”
“知道了。”墨时谦声音很淡。
说完,他低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乔恋的号码。
然而跟他想的一样。
乔恋并没有接。
显然,是刻意为之。
他甚至能想象出,此时此刻,乔恋一路飙着车,看到手机上不断跳动的来电显示时,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空气仿佛在骤然间凝固住,结成了冰,好冷好冷。
三个孩子整齐划一的站在一排,看到自家爹地的脸色,变得比灶底的煤炭还要黑,他们都往后退了几步。
“啊切。”年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月月有些害怕的躲到墨羽身后。
“管家,安排一下,先带孩子们去附近的游乐园玩。”墨时谦留下这句话,就绷着脸走了。
走到楼下门口,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秦洲。
见墨时谦脸色异常难看,秦洲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问道,“墨总,发生什么事了?”
墨时谦快步从他身边擦过,下了台阶,“乔恋不见了。”
“啊?!”
秦洲怔住,片秒后,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追上墨时谦的步伐,“今天是冯菊母子出殡的日子,乔小姐该不会是去他们那里了吧。”
墨时谦没有吭声。
走到一辆车子前,猛地拉开车门,坐上去。
根本不等秦洲靠近,用力踩住油门。
“墨总,墨总。”秦洲拍打车窗,然而,墨时谦此刻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专注握着方向盘,车子如同离弦的箭,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尽头。
保镖们听到动静声,纷纷赶了过来,“秦秘书,墨总今天这是什么了?”
秦洲也不含糊,“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追上墨总。”
数辆汽车,一前一后,朝着南城那个最偏僻最贫穷的村落开去。
而最前方,乔恋似乎是猜到了这一幕的发生,愈发加快速度。她开车一向很稳,很少有飙车的时候,但今天,她却接连闯了好几处红灯,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冯菊母子所在的住处。
土豪金的大门口,此时被挂上了白帆。
一群人黑压压的站在院子里面,为冯菊母子超度念经。
纸糊的假人、轿子、房子,还有冥币、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花篮……应有尽有。
冯菊死后,她名下的财产,被她娘家几个兄弟霸占,这钱拿到手了,葬礼自然也要办得像样一点。
“菊啊,我苦命的女儿,你死的好惨。”
院子里,正在哭嚎的,应该就是冯菊的亲生母亲,满头银发,脸上全是皱纹,好几次险些哭晕过去。
老人家的几个儿媳,倒是毫不掩饰的心情愉悦。
“老不死的,哭什么哭,哭得我耳朵都长出老茧了。”
“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而已,死了就死了呗,她要是不死,这好处,还落不到你儿子头上。”
“就是,也不想想以后谁给她养老送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儿媳们站在角落聊天,脸上丝毫不见任何伤心。
这一幕,都落在门口那些围观邻居的眼里,邻居中,有些特别多嘴八卦的妇人,也闲不住,热聊了起来。
“想不到冯菊的兄嫂,这么冷漠无情,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冯菊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可怜了曹斌,为了让妻儿过上好日子,这么早就走了。听说他当年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但是秘而不报,如果能就外保医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呵,多活几年?那墨家就未必愿意给那一笔巨额的抚恤金了。”
“说好听点,是抚恤金,说难听点,就是封口费。哎,你们听说了没……”妇人将声音压低。
“听说当年,曹斌开车时,墨家的小少爷也坐在车里,然后就出了那一茬的事故,撞死了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直接把对方撞得冲破绿化带,掉到下面的山崖底下去了。”
“那曹斌和墨家小少爷没事?”
“没事,曹斌开的可是豪车,豪车吗,肯定也经得起撞,但对方那辆小破车就惨咯,死的是一对父子,掉下去时,男人的手臂还被石头砸烂了。哎,反正很惨很惨。”
突然,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们齐齐看向出现在两米开外的乔恋。
“你是谁?哪里冒出来的!”
院子里,请来的小工们燃烧着祭祀用的纸钱。
呛人的烟雾不断翻滚着飘出来。
乔恋就站在那团烟雾的中心,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牢牢盯着她们,一种诡异寒蝉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
“继续说下去。”
乔恋朝她们走去,在妇人们开口质问之前,拿出一张卡,轻描淡写递了过去。
“里面有五十万。”
为首的一名妇人连忙抢着夺过,踹到怀里,“我来说,我来说,我知道的多。”
乔恋一动不动看向她,“说。”
妇人酝酿了一番后,继续往下说,“墨家吗,这么有钱的大户人家,出了事之后,一来害怕对孩子影响不好,二来,害怕对家族对集团带来不好的舆论,所以,就花钱贿赂了曹斌,让曹斌一人担下所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