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说出这话。
乔建国、葛月、乔芷珊,一家三口的表情就跟被天打雷劈了一样。
乔建国和葛月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还勉强能够稳住,乔芷珊就不太好,她差点当场晕厥。
要不是葛月在旁边,用手虚扶着她,只怕她真的要倒下。
墨时谦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嘴角邪肆的斜起,一抹凌厉杀意在眸底渐渐滋生。
“说!”
他薄唇微启。
虽然只有简单一个字,却自带气场,让人生出臣服之心,不敢忤逆。
乔芷珊双眸已经通红,她从小就被父母给宠坏了,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只会耍些大小姐脾气,但真本事却一点都没有。
这些年,都是葛月背地里帮她出主意。
所以,每次一到这种关键时刻,她就会变得六神无主,毫无主见。
乔芷珊缩头缩脑的往葛月身后钻。
葛月汲气,不停拍打乔芷珊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一边和乔建国对视了几眼。
姜不愧是老的辣。
不过短短几眼对视,葛月就像是重新注入了新生力量似的,她仍然笑得大方,只是笑容变得有些牵强。
“时谦,小羽就是咱们家芷珊生的,千真万确,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当年为芷珊接生的那几个产科医生都叫过来。那几个医生都是仁心医院的,仁心医院你最熟悉啊,你最好的兄弟不正是在里面上班吗?都可以去打听的。”
葛月有一搭没一搭,看似闲聊般的扯着。
突然间捂住肚子,神情略有些尴尬,“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聊。”
谈及要事,墨时谦自然将所有女佣都屏退,整个大厅里除了他们五个人外,没有旁人在。
葛月捂着肚子走进卫生间,将门关上后,连忙拿出手机。
她知道墨家的门,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并不担心自己在里面说话,声音会传到外面。
电话拨通后,稍稍压低音量,用手挡住直接开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直要偷偷换掉墨家送到医院的样本,最后的结果,必须是非亲子关系。”
葛月面露 阴狠,哪里还有刚才面对墨时谦时的和眉善目,她咬牙,吐露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奸佞。
“钱,好说!我们乔家虽然落败,但还是有底子在的,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这件事被墨时谦知道,事后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你没得选择。”
得到对方回应,葛月满意的挂断电话。
她对着卫生间内的镜子,补了下口红,再装模作样按了抽水马桶。
确定万事妥帖后,扭着腰肢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嘴角的笑意愈发上扬,“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最近啊肠胃不太好,一直在吃药。”
葛月走到乔建国和乔芷珊中间坐下,全然没了刚才的忐忑和不安,仿佛在自己家似的,随手拎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壶茶,倒在杯子里,慢条斯理的轻啄起来。
“嗯,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葛月一个抬头,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结巴,“你,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乔恋双手抱胸,朝着葛月走近几步。
“你在卫生间里待了这么久,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乔恋的影子,压在葛月上方,葛月平日里是根本不忌惮乔恋的,但今天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也跟墨时谦似的,气场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特别是当她一双眼珠子直逼着自己时,葛月竟有点不敢对视。
事实上,葛月也确实避开了,眼神忽闪不定,但嘴上说出来的每句话仍然铿锵有力,“我在卫生间里面当然是上厕所啊,不是说了吗,我最近肠胃不好。”
“是吗?”乔恋冷笑。
葛月被她瞅的心慌,嘴硬,“当然了。”
乔恋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大步走进葛月方才去过的卫生间。过了几秒钟后,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葛月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顿时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这,这这……”
葛月这次是彻底慌了,因为乔恋拿的是一支录音笔。
乔恋将录音笔高高举起,声音清脆响亮,“我知道你葛月向来诡计多端,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特地在卫生间提前放了录音笔,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是被我料到了。葛月,你现在还敢拍着胸脯承认,自己在卫生间里什么都没做吗?”
“咣当”一声。
葛月竟吓得直接从单人沙发上滑落下来,连带着茶几前的杯盏都被顺带着摔碎到地面上。
她就是做梦都没想到,乔恋竟然会提前部署。
那岂不是,她刚才和医院那边对接的话,都被一五一十录了进去?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葛月额头上不断滚落,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是黔驴技穷,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除非,她是神仙,能让时间倒流。
葛月充满绝望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乔建国也是面如土色,夫妻俩伤感的对视了几秒钟,大概预知乔家大限已到,眼眶都不由的红透。
而乔芷珊见父母都没辙,直接哭了出来,三分委屈,六分不甘,还有一分是对未来生活的茫然。
她知道,今天过后,即便是还能苟活,怕过得也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说!”
墨时谦那眼底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仿佛能将他们三人瞬间吞噬。
“死到临头,还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如果你们肯老实交代,我也许会看在叶雅琴和乔恋的面子上,留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不肯老实交代,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你们的下场自然会惨上百倍千倍万倍——”
乔芷珊在墨时谦这句‘百倍千倍万倍’的压制下,吓得浑身如同筛糠般瑟瑟发抖,她相信墨时谦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
当即哭着匍匐到墨时谦身前,紧紧抓住他的裤脚。
眼泪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变得斑驳不堪。
她抽泣着,再也顾不上那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远的墨家少奶奶之位,只想趁着墨时谦没收回成命前,抓紧捡回一条小命再说。
“我说,我全都说,时谦,你别杀我……”
换在以往,见女儿这样沉不住气,葛月肯定会想办法阻止,可事到如今,她心里也明白。
今天墨时谦特地邀请他们全家过来,必定是什么都清楚了。
这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