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今瑶自诩冷静,在人前也擅长演戏。
但这会儿,墨时谦一句质问,直接叫她吓得当场腿软。
要不是背对着墨时谦,墨时谦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只怕早就暴露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
曲今瑶屏住呼吸,在最短时间内收住情绪,笑着转过身,“我来了之后,见你在浴室洗澡,就站在房间里等你,什么东西都没碰过。”
“撒谎!”
墨时谦看向她的目光充满蔑视,“你不仅动过我的手机,还拿纸巾擦过,要不然屏幕怎么会这么干净,一点指纹都没有。”
曲今瑶的心,猛地梗住。
拿着包包的手,不自觉拽紧。
墨时谦的眼睛是显微镜做的吗?居然连这么微末的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墨时谦见曲今瑶哑口无言,冷笑着重新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机屏幕从头到脚再擦拭了好几遍。
仿佛是要把属于她的痕迹,完完全全清理干净。
“刚才,谁的电话?”墨时谦随手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曲今瑶知道瞒不过,心中捏着一把汗,“是无关紧要的广告,我,我……”
她紧张到语无伦次,在墨时谦的气场镇压下,往日对于她来说信手捏来的谎话,都变得无比艰难。
墨时谦没心情和她在这里周旋,皱眉,“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至少比乔芷珊那种货色要聪明一点,没想到,你也要步她后尘。”
曲今瑶脸色煞白。
墨时谦走到矮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抿着。
“看在那晚的份上,我对你能忍则忍,但,你如果再这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他突然松手,手里握着的透明茶杯,垂直坠地。
‘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墨时谦睨她,“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明白吗?”
曲今瑶难堪的咬唇,“我,我明白。”
“走吧。”墨时谦背对着她,挥手,那手势仿佛是在驱赶一只牲畜似的。
曲今瑶强忍住眼泪,转身离开。
走廊上,但凡路过的每一个女佣,看到曲今瑶,都十分友善的朝她打招呼。
曲今瑶装出面若无事的样子,笑得大方得体。
女佣进来打扫,墨时谦拿着手机站在窗前,鬼使神差间,点开最近通话记录,心里隐隐有着某种期待……
突然之间,想到乔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面色猛然一僵,升腾起戾气。
退出界面,发泄般的把手机捏紧。
*
另一边,乔恋跪在车厢内,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不得不屈下上半身,一次又一次的用嘴唇和下巴,试图拨通陈凯旋的电话。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尖滚落在屏幕上,操作起来,比刚才更加有难度。
她没有放弃,坚持不懈的尝试着,终于成功拨了出去。
几乎是在刚拨出去的瞬间,电话就被接起。
“乔小姐,是你吗?”那边传来陈凯旋小心谨慎的声音。
乔恋虚脱的瘫倒在地上,嘴巴尽量贴近手机话筒,“陈警官,是我。”
“真的是你,你在哪里?”陈凯旋激动的叫起来,意识到乔恋还深陷囫囵,连忙压下声音,“你还好吗?”
“我被绑在一辆车上,这附近很偏僻,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乔恋累极了,双手双脚长时间捆绑住,早已经麻木。
陈凯旋听到乔恋粗重的呼吸声,安慰她,“你一定要尽量拖住时间,我会想办法救你。”
乔恋吃力的开口,“你能根据我的手机信号,查到目前所在地吗?”
她太累了,都没有察觉到面包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下来。
刚问完这句话,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两个蒙着脸的壮汉,出现在乔恋面前。
“大意了,没想到还留着手机!”
“这小娘们还挺有本事,居然把胶带都给撕开了。”
仿佛有人给了她当头一棒,刚升起的那点希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恋蜷住身体,妄想挡住手机,但显然这是一个愚蠢又多余的做法。
其中一名壮汉走进来,捡起乔恋的手机,直接丢出车外。
“想找人来救你?”
壮汉居高临下看着乔恋。
然后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揪住乔恋的衣领,把她整个上半身从地上拎起来。
“你那些伙伴都是酒囊饭桶,就算来了,也不是我们兄弟两个的对手!”
乔恋的脖子被衣领紧紧勒住,喘不过气来。
整张脸憋得通红,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是,是谁派你们来的?”
壮汉手一松,乔恋像瘫烂泥,掉了下去,脑袋重重碰撞在车厢地面上。
“我们兄弟两个,就是收钱替人办事而已,想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待会就知道了。”
乔恋头晕眼花,还没有支撑坐起来。
那壮汉随手拎了一截木棍,上前朝着她的后颈砸去。
乔恋瞬间失去知觉。
“大哥,万一把人打死了怎么办?到时候不好交代。”另一个壮汉瞄了眼晕倒的乔恋,不放心,上前查看气息。
“怕什么!我用的是巧劲。这娘们不老实,我担心路上又出什么岔子。走吧,在天黑之前把人送到。”
不过四点,天色就已经渐渐暗沉下来。
大朵大朵的乌云,沉甸甸压在天空,仿佛随时会下一场大雨。
但,又迟迟不下,空气变得闷热无比。
墨家。
墨时谦换了套居家服下楼。
专门负责接送墨羽上下学的车子,这时正好在门口停下。
“小少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张婶伸手接过墨羽的小书包和水壶。
墨羽压了压头上的小黄帽,从车上跳下来,“老师说待会要下暴雨,所以今天提前放学。”
“是这样,赶紧进来吧,我给小少爷准备了点心。”
一片和睦。
张婶把书包和水壶交给女佣后,牵着墨羽的手走进餐厅,没料到会遇到一整天都没有下楼的墨时谦。
虽然换了套米白色的居家服,但脸色看起来比外面的乌云还要黑沉。
昨晚发生那样的大事,张婶知道墨时谦心里肯定不痛快,试探着问道,“少爷,您一天没有进食,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和小少爷一起吃点?”
墨时谦没什么胃口,淡漠的回道,“不用。”
转身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
正要拧开,忽然,心口处传来一记闷痛。
痛得他整个人都紧紧蜷缩起来。
失去平衡的踉跄了两步,他及时扶住餐桌边缘,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爹地,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