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松开手,刘东岳如一滩烂泥,瞬间瘫坐在地上。
刘妻哭天喊地的朝刘东岳扑去,转头指着他们这群人,泼妇般骂道,“这世道,还讲不讲王法了,你们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非作歹,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刘家条件也不差,在镇上县上都有关系。”
刘东岳不停扯妻子的衣袖,示意她别往下说。
刘妻情绪激动,嘴巴跟机关枪似的,一顿输出。
“我们可是镇子上的首富!镇里的办公楼,还有村口的柏油马路和两座桥,都是我们夫妻俩捐款造的!信不信,只要我们一句话,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围过来收拾你们!”
刘东岳阻止不了妻子,脸色变得越来越黯淡无光。
墨时谦听出来了一些微妙之处,嘲讽的掀唇,“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拿着你年轻时候的照片,敲门询问,你的邻居闪烁其词,说不认识你!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功德,也难怪乡亲们想要保你。”
墨时谦又重新拿出那张照片,将照片中的人,和眼前的刘东岳做对比。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改了个名字,就可以抹去过往所有全部吧?周泰山,你现在老了不少,但是这眼睛这鼻子,都和年轻时一模一样!还有你左边耳朵上有一颗痦子!”
墨时谦说完,直接将照片丢到刘东岳脸上。
居高临下睨他,“你也不必害怕!我过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麻烦,而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如果你能好好回答,我肯定重金答谢。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滑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伴随着墨时谦话落,那五个魁梧高大的保镖,跟约好了似的,凶神恶煞朝前迈近几步。
刘东岳紧张的咽口水。
声音打着哆,“真的,真的不找麻烦?”
墨时谦没有耐心再和他继续周旋下去,眸光凌厉,“你如果再啰嗦,我怕我这些手下都要忍不住了!”
刘东岳是个识时务的人,见左右逃避不过,只能缩着脖子老实交代。
结巴,“我我我就是你们在找的周泰山,昨昨天你们来村子里打听我的下落,等你们一走,邻居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所,所以我才尾随你们到墓地。”
说着,他又抬头,摇手,“但你们别误会,我就是跟过去,想探个究竟,没有任何恶意。”
乔恋默默注视着这个男人。
眼眶不受控住的微热起来。
王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找到周泰山。
墨时谦比她要严谨许多,继续盘问,“为什么改名?”
刘东岳痛哭流涕,“这还要问吗?当然是为了躲避仇家啊,你们也知道,我那哥哥恶名昭彰,就算被处决后,也还有不少人过来找我们周家麻烦。我就是想图个清静,才改了名字。”
“嗯。”墨时谦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你和周祁山是一母同胞?”
刘东岳点头,“是。”
“你们兄弟俩的合影照有吗?”
“实不相瞒,我全都烧了,觉得不吉利。”
“周祁山有孩子吗?”
墨时谦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刘东岳完全愣住,他肉眼可见的呈现出慌张失措的表情, 双手拘谨的搅在一起,“有,有的。”
墨时谦眯眸,“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乔恋屏住呼吸,双手紧张的抓住轮椅把手。
刘东岳支支吾吾,眼神又开始心虚的乱瞟,“你问这个干嘛?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找我麻烦,难道想找我那个侄女麻烦?”
安静了一小会的刘妻,这时突然蹦跶出来,冲着墨时谦嚷嚷道。
“那个孩子,谁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周祁山被行刑那年,嫂子带着她去见周祁山最后一面,就没回来。”
“是啊。”刘东岳接着妻子的话,往下说,“后来,过了好多天,嫂子的尸体才被送回来,但那孩子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乔恋面如土色,他们夫妻俩现在所说的,和乔建国那晚在墨家说的,完全对得上。
难道,她真的是周祁山的亲生女儿?
泪水忍不住凝结的眼眶中。
她知道作为子女,不应该嫌弃自己的出身,可周祁山是那样十恶不赦的一个人。
她接受不了!
墨时谦面色复杂的看了乔恋一眼,又问,“如果那孩子现在站在你们面前,你们还认得吗?”
刘东岳和他妻子双双一愣。
墨时谦不想让乔恋难堪,直接跳到另一个问题上,“那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刘东岳苦着脸说道,“我哥常年不归家,侄女平时都是我嫂子一个人带,我们两家又没住在一起,怎么知道孩子身上有没有胎记?”
墨时谦沉默了一会。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但他仍然满头雾水,毫无头绪!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墨时谦瞥了一眼秦洲,秦洲会意,立即戴上手套,拿着一个专用密封袋,走到刘东岳跟前。
刘东岳紧张,“你,你想干什么?”
秦洲笑眯眯的,“不要害怕,我拔两根头发而已。”
从刘家出来,院子里的德牧似乎是感受到了源自墨时谦身上的强大气息,趴在地面上,不敢再乱叫,尾巴不停摇摆着。
“几位总,慢走啊。”刘东岳伛偻着腰,笑得勉强。
乔恋被保镖们率先抬下台阶,墨时谦正要跟着下去,忽然另外几名保镖从角落里揪出一个人来,丢到墨时谦跟前。
“墨总,这个女的一直鬼鬼祟祟藏在墙角,偷听我们说话。”
乔恋不由转头望去。
是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女孩。
打扮的挺时髦,但有点精致土,还没有完全摆脱土生土长的那份粗糙。
墨时谦凝视着这女孩,质问,“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刘妻慌里慌张的冲出来,挡在女孩面前,“这是我女儿刘湘,怎么,在自己家偷听难道还犯法吗?她肯定是看到你们这一堆人凶神恶煞的,所以才不敢进来。”
刘湘躲在母亲怀里,像是非常害怕墨时谦,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珠子微微颤动。
“算了,我们走吧。”
乔恋对墨时谦说道,她不想节外生枝,惹出其他事端。
现在,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去医院送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