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立在水晶灯下。
矜贵俊美的脸庞,在这一刻仿佛镀上了金光,与身俱来的强大气息,伴随着骇人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静默住 。
乔恋抬着头,隔着中间三四米距离,与他对视。
那漆黑的瞳孔,似乎隐隐朝她传递一种坚定的信念,他让她信他,信他可以安排好一切……
乔恋却感到害怕!
“墨时谦!”
赶在他再次开口说话之前,乔恋朝他飞奔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猛地捂住墨时谦的嘴巴。
那姿势看起来,有点像歹徒劫持人质。
“你们都别过来!”
乔恋腾出另一只手,指着众人,“我有话和他说。”
墨时谦被乔恋虎里虎气的动作,整得有点懵住,察觉到她手心有湿漉的汗意,若有所思的仍由她摆布。
乔恋全凭着一股意气做事,见墨老夫人和黎敏珠还处于懵逼状态,没反应过来,连忙拽着墨时谦转过身,凑近,压着嗓音。
“你别在长辈们面前胡说八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自己先斩后奏,我就会乖乖听话?”
“我非常认真严肃的跟你再重申一次,我俩不可能,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天底下的女孩子有这么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赖着我?”
乔恋知道自己这些话,苍白,零碎,毫无说服力。
但时间紧迫,她也酝酿不出什么太有冲击力的台词。
念念碎的又多说了几句,她最后对着墨时谦郑重道,“我得走了,谢谢你今晚帮我说话,我很感激你。”
“乔恋。”墨时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将她捂在他嘴唇上的手掌,一点一点挪开。
近在咫尺的距离,因为他咄咄逼人的直视,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墨时谦灼灼盯着她,湿 热的吐息,伴随着穿堂而过的微风,萦绕在二人之间。
“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就当自己从没听到,但,从这一秒钟开始,如果你再敢说一个‘不’字的话,信不信我——”
他稍稍移了位置。
薄唇对着她的耳廓,呵出热气,“信不信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堵住你的嘴。”
说完,他伸手,大拇指指腹暧昧且又充满挑衅的,拂过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他并没有在她唇上停留太久,一掠而过。
乔恋却仿佛被什么极其滚烫的东西,碰到了似的,立即退后两三步。
她又不傻!
他说的‘堵住你的嘴’!具体怎么个堵法,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
乔恋立马变成了怂包。
默不作声回到叶雅琴身边站好,她相信墨时谦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叶雅琴没听到女儿和墨时谦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也是过来人,见乔恋脸颊上泛着一层淡淡绯色,便心知肚明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低声道,“我看墨时谦对你是认真的,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呢?”
乔恋乱得不行,“妈,您不懂。”
叶雅琴性格软弱,又粗神经,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乔建国蒙在鼓里,直到乔建国把小三和私生女嚣张带进门,才知道乔家竟多出一位比自己还要大一岁的大小姐。
自从叶雅琴生病后,乔恋只报喜不报忧,就是希望她能安度晚年,不要再被其他事干扰到情绪。
正是因为这样,叶雅琴一点都不懂,她之所以拒绝墨时谦的原因。
那边,墨老夫人和黎敏珠婆媳俩,也在私底下嘀咕了几句。
黎敏珠和墨时谦的关系一直不和睦,知道自己在儿子选择婚姻对象上没有太多话语权,选择中立。
墨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今晚墨时谦说的这些话信息含量太大,她想想这些,又想想那些,只觉得头痛欲裂。
“敏珠,这事儿你怎么看?”
“妈,时谦的性子,我怕是管不了太多。”
“哎。”墨老夫人何尝不是这么觉得,刚才她们婆媳俩不过说了乔恋几句,就被墨时谦怼的快下不来台,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这还没进门呢,就如此偏袒。
现在,又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说实话,墨老夫人对乔恋根本喜欢不起来。
“咳咳咳。”她老人家故意轻咳两声,引得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时谦,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按理说,你已是这个年纪,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奶奶不应该像管小孩子那般管着你,可是这位乔小姐。”
墨老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半秒钟,“就算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没有丝毫编撰。但当年事情之后,乔小姐就跟其他男人生下了女儿,这说明你们俩人之间还是缺些缘分。”
“咱们墨家毕竟是高门大户,如果传出去,说墨家少奶奶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岂不是被人笑话?”
听到墨老夫人这么说,叶雅琴这个当外婆的顿时急了。
乔恋其他事都瞒着她,但关于两个孩子的生父是谁,并没有刻意瞒着叶雅琴。
主要也是年年这孩子长得太像墨时谦,乔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叶雅琴只是神经稍微大条些,但并不代表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妈。”见刚才一直教育自己要冷静别冲动的叶雅琴女士,这会儿撸起袖子似乎要上前干一架似的,乔恋连忙拽住她。
乔恋是真的怕,害怕叶雅琴一冲动之下,把什么事都给抖搂出来了。
“妈,淡定,淡定。”乔恋用双手捆住叶雅琴。
叶雅琴眼圈微红,“她,怎么能这么说月月,月月明明是……”
“好了。”乔恋知道叶雅琴是替孩子感到委屈,心里也不是滋味。
“拖油瓶?”墨时谦因为这三个字,脸色深深沉下去,如同风雨欲来的天边,乌泱泱的能滴出墨来。
拳头蜷紧,“墨家是高门大户,奶奶身为墨家年纪最长的大长辈,身份特殊、尊贵、非常人所能比,怎么也和市井里的那些泼妇似的,对一个大病初愈的孩子恶言重伤?”
闻言,墨老夫人脸色微变,身体有点重心不稳的往后倾倒,黎敏珠连忙扶住她。
黎敏珠忍不住说道,“时谦,你怎么能对奶奶这样大不敬?寻常人家都忌讳这个,更何况是咱们家,你真是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