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平时闲来无聊，在家里，也会经常看一些狗血的现代电视剧。
这些桥段……
阮素的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正是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吗？
养女为了阻止亲生女儿回归，总是不折手段，使尽浑身解数。
“妈，您怎么了？”
“恋恋。”阮素突然抓住乔恋的手，问道，“妈妈问你，你第一次来顾氏集团，找你顾叔叔时，佳期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乔恋没想到阮素会毫无征兆的问起这件事。
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阮素和顾景同才对她抱有敌意，在此后的见面中，因为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对她很是排斥。
旧事重提，乔恋的脸色也暗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不是乔家骨血后，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后来，墨时谦帮我回忆，他说他第一次见我时，我穿着一条印有小雏菊LOGO的连衣裙，因为那个小雏菊标志设计的十分特别精致，所以他印象深刻，就帮我描绘了下来。再顺藤摸瓜，查到了顾氏集团身上。”
“恰逢顾氏集团招设计师，我就利用这个小雏菊的LOGO，抛砖引玉的投了稿子，想要引起顾叔叔的注意，谁知道却被毙了。我只能亲自上门，想要一探究竟，结果却被顾佳期拦住。她故意把我引到楼梯上，看您过来后，就自己摔了下来，并不是我推的。”
乔恋一口气说完。
阮素听完后，沉默了一瞬，“原来是这样。”
“佳期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厌恶你，远离你。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阮素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她一点点长大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虽然，这些年，我没像普通人家的母亲一样，亲自去教导这个孩子，但顾家从未亏待过她，从小到大，好的学校，好的家教，各种兴趣班，夏令营，出国交流，样样都满足她，极力把她培养成顾家的接班人，可她却把心思花在这些歪门邪道上。”
“我原本还以为，新品发布会上的自导自演，是她第一次做坏事，原来，她一早就开始布局了……”
阮素的声音越说越低。
乔恋见她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安慰道，“我说过了，只要顾佳期就此打住，从此往后不再和我作对，我不会斤斤计较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阮素抚养顾佳期这么多年，当然有感情。
就算她再怎么厌恶顾佳期，但是，也做不到故意在阮素面前说顾佳期的坏话。
尽管，顾佳期确实挺坏的。
“妈，您不要多想，五一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
阮素想到三个孩子，这才重新恢复笑容，“好啊，去哪里玩，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呢，您回去帮我先在网上考察考察！”乔恋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行，回去吧。”阮素自然的勾住了乔恋的手臂。
母女俩沿着河畔边，一直往回走，然后停在了红绿灯前的人行道上。
看着面前的斑马线，阮素眨了眨眼睛，脑壳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般。
绿灯了，乔恋下意识往前走去，却发现阮素还站在原地。
“妈，怎么不走了？”乔恋困惑的问道。
阮素的脑子嗡嗡作响，看了看乔恋的脸，又看了看周围。
似乎和二十年前的画面一样。
同样的河畔边，同样的红绿灯，同样的斑马线。
同样的一对母女，只是现如今，她老了，女儿长大了。
“妈？”乔恋伸手在阮素面前晃动，“再不走，就变红灯了。”
阮素还是无动于衷。
没办法，乔恋只能拉着她退回等待区。
过去许久，阮素才感慨的开口，“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失踪那天的情景，似乎就和现在差不多。河的位置，红绿灯的位置，都几乎一模一样。说起来，你当时要是不多管闲事，去找什么小哥哥，就不会出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乔恋再次从阮素口中听到‘小哥哥’的存在。
因为刘东岳和陈凯旋所说的一些话，乔恋下意识自然而然将这个小哥哥代入到了小九的身份中。
小九……
她在心中思索着。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不是陈凯旋口中的第十二个受害者？
为什么，有关于周祁山拐卖案的所有新闻报道中，并没有出现跟他有关的任何笔墨，只字未提。
他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是说……
小九是小九，是她儿时的伙伴？
小哥哥是小哥哥，是她失踪前只有一面之缘的路人？
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刘东岳夫妇口中的小九、阮素口中站在河畔边的小哥哥、陈凯旋口中的第十二个受害者、霍靳口中害他深陷囵圄的坏蛋少年。
这些，到底有什么联系？
分明有什么线索从脑海里一晃而过，眼看她马上就要抓住了，却又仿佛变成了手中握不住的沙子，从指缝间腾地消散，徒留下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迷雾。
一时间，乔恋的脑子都快要炸裂了。
从未觉得这么烧脑过！
简直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部刑侦破案剧都更要曲折离奇。
她转过身，问阮素，“妈，我小时候，有什么玩伴吗？”
阮素笑了笑，“怎么想到问这个？”
“好奇而已。”
“说起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也都忘了。”
乔恋知道阮素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其实问这个问题前，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我的玩伴中，有一个叫小九的吗？”
“小九？”阮素愣住，明显想不起来，“没有印象。”
乔恋又问，“我和墨时谦，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吗？”
她还清楚记得，那次，他们被困雪地，她曾问过墨时谦，关于自己、双鱼手链和他之间的渊源。
他答，在他生日那天，心情不好时，她说了一段关于鱼只有七秒钟记忆的言论，治愈了他，还把手链送给他。于是，他们成为好朋友，但因为墨家家规森严，出来一趟不易，所以他只能偶尔偷溜出来和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