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恋惊住,“葛月和乔芷珊也来白城了?”
“嗯。”墨时谦淡声应道,没有扶着乔恋走出车厢,自己反而还一脚迈了进去。
“你把头发样本送去鉴定科没多久,她们母女俩就偷偷潜进去,用钱收买了里面的医生。”
乔恋错愕的张了张唇,眼中毫不掩饰的略过厌恶,“她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鉴定科的医生都被我提前打点过,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主动找我汇报。”
车内开着暖气,墨时谦把黑色羊绒大衣脱掉,随意丢到一旁,他里面穿着白色衬衣,颀长英挺的身形被完美勾勒出来。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么融洽的时候。
大部分时间不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就是僵冷的像冻住了似的。
像现在这么和睦,其乐融融的气氛,倒是难得少见!
可能是葛月和乔芷珊的出现,让他们两个人都看到了一线希望,尽管这份希望还很渺茫,甚至只是出自他们一厢情愿的臆想。就像今天的太阳,虽然很微弱,可比起前几天的阴雨连绵,足以让人感到心情大好。
“出去转一转。”
墨时谦对司机道。
车子随即又开了出去。
乔恋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转过头,好奇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白城的火腿野生菌竹筒饭,听说很不错,我们去试一下。”
“火腿野生菌竹筒饭?”
“白城盛产竹子,这竹筒饭是本地的特色小吃,既然来了,就当尝个鲜。”
乔恋其实没什么胃口。
在鉴定结果没出来前,她只想安静留在房间里等待。
但既然墨时谦开口,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
可能是看出她心不在焉,墨时谦拿出一个相机递给她,“白城虽然经济落后,但风景不错,你待会可以拍点照片。”
开了约莫有十来分钟后,车子在一片竹林附近停下。
在墨时谦的搀扶下,乔恋拄着拐杖下车,刚下车,就有一阵接着一阵的香味扑鼻而来。
“哇,好香啊。”
乔恋忍不住赞道。
墨时谦朝司机瞥了一眼,司机立即有眼力劲的去买了两份竹筒饭。
旁边有长椅,两人就近而坐。
竹节劈成两半,揭开上面那层后,露出里面粒粒分明的糯米饭,其中混合着火腿、野生菌、板栗、青豆等辅食,吃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乔恋很快就吃完了,拄着拐杖开始拍照片。
墨时谦吃得非常文雅。
他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这几日,他一直做噩梦。
梦里的画面混沌不堪,有道阴冷的声音,像魔咒般一直在他耳边质问,质问他是不是忘记了小鱼的惨死?
但,在看到乔恋的那一刹那,他还是非常想带她出来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能这样不远不近的看着她,就挺好的。
咔嚓、咔嚓。
乔恋沉浸在自己的摄影世界中。
她是设计专业,在美学上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对摄影也很感兴趣。
旁边,一个大爷见她拿着单反,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记者,特地到乡下来采风的?”
乔恋笑眯眯的站直身体,顺着大爷的话往下说,“是啊,我是报社的。”
大爷‘哦’了一声,又指着乔恋后方,“那小伙子,你又是哪里的?”
乔恋一愣,转过身。
发现墨时谦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自己身后。
墨时谦平常待人都是一贯的高高在上,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面对大爷的提问很是耐心,唇角噙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我是日报社的。”
大爷颇为赞赏的点头,“你们两个真是年轻有为啊,年轻有为啊。”
一连声的感叹后,大爷背着手走远了。
乔恋,“……”
她怀疑墨时谦在占自己便宜,但她没有证据。
轻咳了两声,把相机收起来,“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吧。”
墨时谦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嗯,那我们走吧。”
回去,开的是另外一条路。
沿途有大片大片的竹林, 虽然冬季将至,但仍然翠绿旺盛。
司机突然放慢速度,回过头,对墨时谦道,“墨总,听说白城的竹鼠也特别出名,红烧起来特别香,我能不能把车停下来,下去买几只?”
能留在墨时谦身边做事的,即便是小到司机这个职业,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人才。
这个司机给墨时谦开了多年车,也算是老人了。
闻言,墨时谦点头,“你下去买吧。”
司机立即乐呵呵的下车,没过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四只黑黝黝的竹鼠。
因为墨时谦和乔恋坐在后排,司机顺手把笼子放在副驾驶室里。
乔恋起先并没有留意司机和墨时谦说些什么,因为闲来无聊,一直拿着手机在玩游戏,等到那笼子里传来‘吱吱吱’的声响,她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
一个抬头,正对上笼子中那四双鼠目。
乔恋的心脏,顿时停止跳动。
再看到那油光锃亮的毛发和肥沃的身躯,她整个人仿佛被针扎到了似的,猛地从位置上弹立起来。
恐惧,如同海啸,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她紧紧包围住。
她骇然失色,厉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突然之间的反应,吓坏了墨时谦。
“你怎么了?”
墨时谦连忙抓住她双肩,想让她冷静下来。
可她一下子变得力大无穷,竟直接推开墨时谦,从车里跑了下去。
“乔恋!你给我站住!”
墨时谦看到她不要命的狂奔而去,双眸忍不住渗出一片猩红,跟着大步追了出去。
“不要过来,不要咬我!”
乔恋捂住耳朵,脸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脑海里,有一些来自远处的记忆,像浪花般不停冲撞着她的神经细胞,她感到头痛欲裂,同时还伴随着那无法遏止的恐惧。
她到底脚受了伤,没跑出多久,就被墨时谦拦腰抱起。
“你疯了!”
看到她刚包扎过的左脚,又渗出血色,墨时谦忍不住冲着她吼,“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条腿了!如果不想要的话,我直接给你锯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