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裴子宇在骂我的时候脸上出现的是关心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暖暖的。
“你不是不相信吗?”
“你就是这样死缠烂打的让宋星和给你走的后门吗?”许久之后他冷冷地问道。
“你也这样觉得?”我听到这个回答有点难过。
裴子宇没有接话,只是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扭过头就走了。
这次我没有再追,上赶子的买卖不是买卖,我一直都知道。
我正沮丧着要撤退,裴子宇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下周二,放学后来市图书馆。”
我刚刚还低到谷底的情绪在他这句话后突然就高涨了起来。
“你答应我啦?你真的答应我啦。哈哈哈哈。”我高兴地跳起来,“下周二,我们不见不散。”
景安浓重的夜色下,梧桐树纷纷坠落的街道上,我像一个中了大奖的神经病,抱着一盒炒粉欢乐地在路上跳了起来。
那一年,我有着最傻最呆最丑的样子,在后来无尽的岁月中,我渐渐长高,开始学会打扮,收敛自己的毒舌和喜怒,懂得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给别人,可是我却无比怀念那个曾经无拘无束无所顾忌的小时候,那个永远回不去的单纯的年代。
我如约在周二下午放学后去市图书馆找裴子宇。
那一天上课我都心不在焉,老师发试卷的时候我的心早已经飞出了窗外,喊到我的名字喊了三遍我才上去拿考卷。
数学试卷上斗大的不及格印在我的眼中,数学老师劈头盖脸地在台上痛骂我,往常这种时候我都是面露哀伤痛定思痛,和老师嬉皮笑脸地保证我一定会努力下次会进步,可是那天无论数学老师怎么骂我我都嘴角微笑仿佛老师在夸我。
数学老师看着像是神经病发作的我说:“郑欢,你没药救了,下去吧。”
我下去的时候米亚用力地掐我一下:“你是不是中邪了?”
“你才中邪呢。”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快和我说说。”
“别瞎想。”我才不告诉米亚,我要把这个秘密藏得牢牢的。
那天数学老师没有准时下课,拖了十五分钟才让我们走。
一下课我飞快地收拾了书包飞奔公交车站,米亚怎么喊我都被我抛在脑后。
好不容易到车站居然发现没带钱和公交卡,我看看表,从这边去图书馆走路要四十分钟,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敞开脚就往图书馆跑去,天上微微下了小雨,一点点地落在我的头发上。
我在路上一直祈祷裴子宇千万不要走,好在老天算是听到了我的祈祷,等我到的时候,裴子宇还没有走。
他靠在图书馆门口两边的铁栅栏上低头看一本书,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一双修长的腿随意交叉地搭着,夕阳照在他的头发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幅淡彩画。
进出图书馆的人都忍不住转头一直看他,窃窃耳语。
我跑上前,气喘吁吁地说:“师兄,我来了。”
“这都几点了?”
“我们老师今天拖堂。”我拿手扇风,一路狂奔,差点要热死。
“你怎么热成这样?”
“我今天忘带公交车也忘带钱了。我怕你走了,只好跑着过来。”
裴子宇看着我,眼中有点不可思议:“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