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是我小妹的好友,我们就进去看一眼,绝对不干涉你们办案。”
锦泽今日的耐心算是磨尽了,怎么不管走到哪儿,哪儿都有人劝他啊。
小侍卫也是难办,毕竟是少将军,自己可真是硬着头皮在拦:“确实是上头有令,卑职不敢自己做主啊,少将军就听一次劝,今日这趟蹚水,不蹚也罢。”
琳琅今日也是心力交瘁了,她摸出来了两锭金子:“我就一个人进去看一眼,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子即可,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看见那两锭金子,他的眼神都在冒光:“上头确实说了,不让朝廷中人前来插手,姑娘并非朝廷中人,还请进去后,长话短说。”
锦溪冷哼一声:“哼,本姑娘也并非朝廷中人。”
那小侍卫倒也是上道,当即递上了自己的贴身腰牌:“两位姑娘请,若有人相询有这枚腰牌,旁人不会为难两位的。”
琳琅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在这个古时候令牌是如此之关重要的,上到皇帝下到这些官差小喽啰各个都有令牌。
走进了阴暗的牢房里,听着滴滴嗒嗒的滴水声,这里面的臭味充斥着鼻腔,琳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每一间牢房里面都住着蓬头垢面的人,一身白色的囚服相当醒目,有一些还把手从缝隙中伸出来,抓够着,哀嚎着。
“冤枉啊…”
“救命啊…”
“救救我吧…”
面对着牢房里伸出来的手,看得琳琅触目惊心的,那一只手都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又黑又瘦的,仿佛鸡爪子一般。
锦溪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用帕子掩着她的口鼻,还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别怕,别看,没事的。”
前面引着他们的官差还在说着:“我在这里看守,已经将近二十年了,还真没见过有几个人能逃过极刑,活着走出去的。”
“极刑?”
“这里关押的犯人哪一个不是谋财害命,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下辈子都投个好胎吧。”
走到牢房的最深处,进入了一间刑房,十字木架上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身白色的囚服上面浸满了鲜红的血液…
肉眼可见的有鞭伤,有刀伤还有火烙印,鞋架的旁边还放着很多的木棍,木棍上面还有没有干涸的血液。
琳琅走上前,撩开长长的头发,看到了玉珠,她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琳琅这才发现四周放了许多水缸,估计是用了水刑。
“琳…琳…”玉珠的声音十分沙哑,仿佛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明明是前日被抓进来的,可是就连无痕最早得到的消息也是今日,中间应该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琳琅从外面给她端来了一碗水,她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一碗水让她一饮而尽。
“我是冤枉的,我并没有下毒。”玉珠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着急你慢慢说。”琳琅安抚着她。
“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当时也是坐在二楼的雅间儿里,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那个死掉的人,突然就有一队官兵冲上二楼,把我抓了起来。”玉珠断断续续的,但也是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她说的这些话一点价值都没有:“琳琅,你救救我,我还如此年轻,我还不想死。”
琳琅这才发现她的手指都在不停的滴血,其实这种血腥的场面她看着有些害怕,身子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锦溪上前扶住她:“我们还是先回去与兄长商量商量对策吧。”
如此事情,她们两个还真拿不定什么主意,这毕竟是在衙门里,哪里由得她们两个小女子在这里胡来。
锦溪拿出来了两锭金子:“这件事情既然还没有盖棺定论,如此刑罚,难免会有人觉得是屈打成招,传出去恐怕有损宜都令的声誉。”
官差收下金子:“请二位姑娘放心,卑职也是懂得规矩的。”
锦溪知道,这是保证了,若是没有上头的人下来查,今夜是不会动刑了。
锦泽在外面倒是没有闲着,他在县衙内来回的转悠着,想要打听一些关于死者的事情,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此次案件的卷宗是隐秘的,我目前还查不到,向这些官兵们打听,他们每个人也是三缄其口。”
锦溪秀眉微颦,仔细分析:“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这个案件可能不太对劲儿,人直接给押入了极刑之狱,而且还给上了重刑。”
锦泽看着两个妹妹:“眼下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再不回府的话,父亲和母亲该担心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还是先回府吧。”
琳琅本想闭目养神,可以闭上眼睛就看到了玉珠的惨象,身上都是皮开肉绽的,手臂上还有几道刀伤的划痕,那些血肉都往外翻着,还有身上多处的几处烙铁,每一根手指都是粗肿着,每一个手肩都滴滴嗒嗒的流着鲜红的血液。
琳琅的身子有些颤抖,锦溪揽着她的肩:“小妹可是吓坏了,你不知道他们动了很重的刑,不止上了攒刑,还上了长针,那双手…”
“小妹还是不要想太多了,那些血腥的场面你从来没见过,第一次瞧见不免有些不适应。”小妹本来就已经很害怕了,溪儿如此言论,更是让她雪上加霜不是。
回到了将军府,兄妹三人一同来到了父亲的书房,这还是琳琅第一次看到正在练习书法的父亲。
父亲的表情仍然很严肃,他的背部挺拔着,手中握着毛笔,落笔时刚劲有力,每一笔每一画,都如父亲本人一般端正,没有一点瑕疵。
桌子上摆着一张一张的“静”字,父亲却放下了手中的笔。
父亲连头都没抬,只是静静的望着桌子上的字:“回来了。”
兄妹三人一同冲着父亲行礼,由锦泽开口:“父亲,我们回来了,今日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回来的有些晚了,还请父亲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