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停下手上的筷子，打量了一下胆大的宫女。
柳叶眉，大眼睛，水灵灵的，就是皮肤有点黄，不然真的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
见小小盯着她看个不停，宫女眼里终于没有起初的心安理得，而是多了几丝不知所措。
见小小并没有出声，而是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
刚刚的喧闹声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四周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
宫女的脸色也慢慢变为惶恐。
此时小小已经是主子，虽然昨日未曾承宠前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普通伺候人的宫女，但一切已经改变了……
宫女想清楚了这一点，忙跪下磕起头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奴婢错了，请娘娘责罚。”
“哦，那你自己说，错在何处？”小小对着镜子调整自己头上的发簪，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
见到小小这般气定神闲，小宫女知道这次跟着的主子怕不是个善茬了。
她连忙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结结巴巴地说：“奴婢不该揣度娘娘心意，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过奴婢这次……”
“既然如此，你都知道错了，还不下去领罚？”
小小吹了口气，闲闲地看向自己的指尖。
指甲纤长优美，颜色粉嫩。只是指甲缝里呢，还残留着昨夜激情时在皇帝身上挠出的血渍。怕是要重新染一下了。
“哟，妹妹好大的威风，可真让我见识了。怕是柳妃盛宠之时也没这么气派过吧……”
门口的小太监没拦住一个宫装丽人，只见她越过一众奴仆，高声笑道，声音里说不出的畅快。
小小抬头看去，原来是锦福宫另一位，薛才人。
原先锦福宫只住着薛才人，后来柳依依横空出世，博得盛宠，得已晋升柳妃，才堪堪坐稳了一宫主位。
眼下柳妃被贬为答应，自然也失去了一宫主位的至高位置，主殿怕是要被清出来。
锦福宫里说来说去，只剩下薛才人位分最高。
薛才人可不就急了。
久无皇恩的她，眼见小小一副被滋润的春情荡漾的模样，自然来了火气。
忍不住要呛上小小几句。
“妹妹这话可真是叫姐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比起皇后娘娘来，本宫虽地位卑贱，但一个嫔处置一个奴才，还不消妹妹烦神。”
小小压根儿没去搭理这个半路冒出来的薛才人。
在原主记忆中，她一直被压制的死死的。柳妃盛宠，薛才人偏居一隅，至死都没有被皇帝记起过。
“妹妹好大威风，倒像是那前朝夏贵妃的做派了……”
前朝夏贵妃正是那个害的前朝皇帝失了江山的祸国妖妃。
要是被安上这个名头，怕是不用等皇帝来撕了她，外面那群大臣的折子都能把小小撕的粉碎。
似是发现了自己说的不妥，薛才人捂住自己的嘴，故作遮掩地笑道：“姐姐只是一时失言，妹妹切莫怪。”
“妹妹，陛下亲封我为宁嫔，妹妹这可是在说陛下眼光不好，我若为前朝罪妃夏氏，那陛下又该如何？”
小小没有放过薛才人的想法。
既然她要自己送上门来挑衅，那必须一次把她训服了，不然打狗不死，必有后患。
“妹妹何出此言？我对陛下之心，可昭日月。”
听到小小的指责，盛装打扮的宫装丽人神色惊恐，委顿在一旁，不复起初那嚣张的模样。
“既如此，妹妹自知失言，还不住嘴。污蔑当今圣上，该当何罪？”
小小一点也不想放过找上门来的薛才人。
自己既然借了石榴的身份，一介宫女之身上位，自然会招致很多非议与不满。
枪打出头鸟，必须把敢于冒头的薛才人打下去，才叫这后宫知晓，她莫小小，可不是好惹的。
招惹她，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妹妹，今日日头甚大，姐姐有些头晕，就不送妹妹去华福宫了。”
薛才人连声说道。
她身旁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小宫女，赶紧扶住看上去脸色煞白的薛才人。
主仆两人且笑且退，眼看着就要退出侧殿了。
“妹妹身体不适，姐姐也不强留了。既然替她出头，姐姐便把这个宫女赐你吧，也算是圆了你一番心意。”
小小见薛才人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点破她的小心思。
只是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地下跪着的小宫女，轻描淡写地说道。
“求主子开恩”，地上小宫女听到小小几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去留，不由地将头磕的咚咚响。
留在小小身边她还有几分价值，去薛才人那里烧冷灶？
薛才人自己已经是旧日黄花，手下的宫女都四散的不知去向何方。自己这种外来的，如何能讨得了好去。
想到这里，小宫女磕头磕的更响了。
地上很快就渗出血来。
“求娘娘收回成命，奴婢只想跟在娘娘身边啊！”
小宫女压根儿不敢抬头看要迈出宫门的薛才人一眼。
“你新主子要走了，还不跟着去？”小小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坚决道。
“……”
没想到要走出门这当口，还要被催。薛才人对旁边扶住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随即软软倒下。
看到薛才人浮夸的演出，小小心里冷笑一声。
大好时光，她才不要在这些人身上荒废呢。
她转头看看左右。
周边的宫女纷纷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还不把她拖出去，还等着我亲自动手不成？”
小小慢慢吐出话语。
有眼力的小宫女便连拖带拽，将还在不停磕头的小宫女拖了出去。
“既然都收拾了，咱们便走吧。”
小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不是那等不好伺候的，我只一样。乖乖听我的。要是不愿意的，现在就留下。愿意跟着我的，别的不敢说，我吃肉了少不得大家一口汤喝。”
小宫女们和小太监们，插竹似的跪倒一片，口称“娘娘仁慈”。
言语之间只有畏惧，再无异议。
小小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敲打已过，还是要给个甜枣。
“今日承蒙皇上恩宠，赐号为宁。大喜日子，给大家多发一个月的赏钱，让大家也乐呵乐呵吧。”
这句话让下面跪倒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多了几分真心，心里的天平也往小小身上靠了靠。
在后宫里，主子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
主子得宠，他们也能鸡犬升天。主子失势，他们就更低人一头。
哪怕后面被遣散了去别人宫里呢，身上也难免带有原生宫殿的烙印，难以得到重用。
眼下宁嫔是个有手段的，还不如就靠上她这座大山，好好为自己谋个前途。
一群人前呼后拥，簇拥着小小往华福宫走去。
徒留下锦福宫侧殿地面上，还有一滩淡淡的血迹。
“怎么？听说你第一天就把宫女打发了”皇帝在灯下，眯着眼睛不善地问道。
【作者题外话】：今日份更新第一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