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满足了心中挥之不散的烦忧,心情也连带着好了很多,或许还有其他的小烦恼,也或许又会有新的忧愁,但那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还有解不开的忧愁,便会走进这家药铺。
热闹的酒楼二楼,几个书生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的,谈论着他们自认为的儒雅文学,其中最为春风得意的便是那夜进去药铺买到药水的那两人。自然的,这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忍不住便把目光注意到这二人身上。
“这几日李兄跟王兄看上去好像心情好了不少啊,没之前那会儿隔个三五天就借酒消愁的劲了,怎的?最近这是有什么好事啊?满面春光的?又有艳遇不成?”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真要有艳遇,怎可能这般春光满面的,家中娘子还不得活剥了他们。”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这些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家中情况如何也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他们大多数的都是文人,娶的妻子有的却是大字不识几个,又没什么真正的作为,大多数
在家也是妻管严。日常互相的揭短打趣一二也是常有的,但都知道他们是彼此彼此,故而也只就只不过说笑。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小心一些,别让家里娘子知晓便是。”
“那难不成是捡钱了?还是遇上什么机遇要飞黄腾达了?诶诶,若真有这般机遇,等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还是家中有什么喜事?诶诶,看你们俩这轻松欢快的样子,快同我们说说啊,我们也好为你高兴高兴,正巧最近我心情也有些烦躁,我爹那妾室跟我那二弟着实烦的很,这不才跟你们出来散散心。”
“其实也没什么,”被问话的二人笑了笑,“只不过娘子最近对我态度大变,再不会同以前那般总是同我争吵,夫妻和睦,感情好了,心情自然也好。”李苏的情况之前也说过了,“而且娘子同母亲都支持我准备明年的科举,过日子的,就这样,少些烦心事,便会越来
越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人生在世哪能没个烦心事啊。”旁边有人连连挥手。
“对了,王兄,难不成你家娘子也一样?我记得你家娘子可是赫赫有名的母老虎啊,娘家更是开武馆的,动起手来可是动辄伤筋动骨,怎的?不会也同李兄娘子一般变得温顺得体,温婉如水吧?”
“啊,说起来还真是。”被问话的人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娘子最近对我甚是热情温柔,每日早起便准备好早饭,回去时热水和晚饭更是早已准备好,睡前更是亲自打好热水给我洗脚,不论我说什么都说好,我想要的字画也是二话不说便让人买来。”
这话说得就有些拉仇恨了,也让人甚是惊讶,一帮人听完冒酸水的同时又是丝毫不敢相信,毕竟这位都娘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彪悍,别说自家人,邻居跟周边百姓都惧怕,自小被当男孩子养的也大大咧咧,动不动就同人动手,完全跟他说的这是两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王兄这是……换了个娘子不成?”
“去去去!”那人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什么叫换了个娘子,我同我娘子感情好的很,许是她也心疼我,加上最近,嘿嘿,我娘子有孕了,小心些不乱动手了,故而才对我那般好。”
这可的的确确算是个好消息了,“哎呀,王兄,恭喜恭喜啊,马上就要做爹了。”
“是啊,恭喜,难怪你家娘子忽然变化这般大,想必是担心惊了胎,不过王兄也得小心啊。你家娘子等生下孩子后跟你算总账啊。”
“哈哈哈,不管如何,还得说声恭喜啊。”
众人忙着恭喜,倒是将疑惑都抛之脑后,也没来得及问其中缘由,或许是早就有了一个答案了,心中有了猜测,加上话题一下子被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别的上面。
李苏最近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妻子对他的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母亲也照料的很好,但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今日听朋友炫耀妻子怀孕,他才想起,与妻子成婚也有三年,他们好像还没个自己的孩子,母亲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离去,他想在母亲百年之前让母亲感受一下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幸福。
而且有了个孩子,或许他们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但这三年,他们不是没有同房过,但却一直没怀上,李苏思索着时不时太少了?毕竟一来他沉迷诗书,不喜纵欲,又羞涩与那种事,二来妻子有时做工累了,回来还要忙着家务,故而一般倒下便睡,所以,他们之间几乎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但如今好像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想要个孩子了。
李苏打定主意,打算回去之后同娘子好好说一说这个问题,一路上都在准备措辞,回家的时候妻子还没回来,估计是在外忙着,李苏也不着急,先去找了母亲商量。对传宗接代这种事母亲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也私底下同自己儿媳说过几次,儿媳也是无奈,把二人情况同婆婆说了,好在这婆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知晓是自己儿子不勤于房事后只能连连叹气,如今自己儿子提出,她自然是赞同的,还准备找时间去找一些补药给夫妻二人好好补补。
得到母亲的支持,李苏更是有了信心,在心中一个劲的揣摩着要怎么同妻子开口说这件事,但直到他等的肚子饿得直叫,天完全黑了下来。妻子才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还带着汗渍和泥土。
但李苏见到妻子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关心她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晚回来,是否是遇上什么是了?而是开口便是职责。
“你怎么才回来,都什么时辰了?家中的事务不用做的么?用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母亲年纪大了,你让她饿着等你像什么话!有你这么做媳妇儿的么?”李苏一开口便是责备妻子至今不做完饭。
妻子只能一边那袖子擦着汗一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相公,我今日忙的多了些所以回来晚了,我这就去做饭。”说着,也赶紧跑去准备晚饭。
李苏责备完看到妻子道歉的样子便有些后悔了,但话都说出口了,也不能收回,只能抿了抿嘴继续等着妻子做完饭。
妻子将晚饭做好之后先拿去给了婆婆,然后夫妻二人在油灯下一言不发的吃着饭菜,中途李苏不知道时不时真的饿极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本准备好吃饭时同妻子说的有关要个孩子的事,竟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饭后妻子收拾好之后伺候婆婆休息,又把一天的脏衣服洗好晾好,还要准备明天早饭的食材,等都忙完了,妻子也累得睁不开眼了,李苏见妻子忙完了,正打算开口说谈谈,却见妻子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连衣服都没脱。
李苏顿时一番话如鲠在喉一般,憋得脸色十分难看,正打算叫醒妻子好好谈谈,但一看如今天色已是深夜,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把被子给妻子盖好,自己也躺了下来。
算了,明天吧,总有时间不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夜黑风冷,白雾弥漫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金青色的路灯在夜雾中闪烁不明,似是在诉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风中传来了清晰的铃铛声,白衣的小童提着灯笼在雾中晃晃悠悠,送走了出门的客人。
药费是一大包的珠宝,看上去像是某个墓中的陪葬品,原本这样的东西是不属于药费的范围,毕竟这些所有权是属于墓主人,但毕竟墓主人已经不在,那盗墓贼既然偷盗出来便是他们的。
凌魑晚长长叹了口气,“真的合理么?”这真的合理么?
“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其实并没有特别的定论,就如同平日里我们所说,父辈的资产属于父辈,而不属于儿女,但若是父辈离世,儿女继承后也是属于他们的,亦或者盗贼盗取了旁人的财物,在某些意义上,只要没有被发现尽早兑换成钱银,那便是属于盗贼的。”药衍给凌魑晚解释道,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我知晓有些不太合理,但有时候规定也是有漏洞的,而规定只约束再它管辖范围内的一切。”
“……”凌魑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毕竟,规定那玩意儿不是什么活物,没有灵智和思维能力。“罢了,”算了,反正回头兑换成现银或者收藏都可以。
带着铃铛的小孩儿蹦进屋内,铃铛顿时一阵响动,清脆悦耳。一溜烟跑到凌魑晚身边,“主人,我帮你收起来。”说着,将那一包的东西都拢了拢,勤快的转身进入内堂放好。
“说起来,那似乎还是一位熟人的陪葬物来着。”药衍忽然笑了笑,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