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那你怎么会说那句话？”
沐式微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问：“哪句话？”
舒墨的眸光紧紧锁住沐式微，他没有回答，只是在打量。
沐式微被他看得发怵，咬唇道：“舒总，你捏疼我了。”
舒墨回神，放开了她。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
他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风起云涌、天色大变。
乌云黑沉沉地一团连着一团，整个天幕似乎都被拉低了不少，给人们一种伸手就能碰到天的错觉。
男人神色郁郁，背对着沐式微，说：“快要下雨了，水木小姐还是请回吧！”
“舒总！你就不想打败先生吗？”
“我舒墨要打败一个人不需要靠女人。”
“舒总，我是心甘情愿帮助你的。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抱歉，水木小姐，我不需要！”
沐式微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她大着胆子问：“舒总是想起故人了吗？”
“你说什么？”舒墨眸色渐浓，侧目盯着沐式微，那样子像是要把沐式微生吞活剥了似的。
沐式微眨眼，继续问：“舒总的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女人？”
舒墨勾唇，撇过头，眼神无焦地投向远方，他说：“水木小姐太自以为是了。”
“我见过很多人，像舒总这样爱而不得，因为某些原因只能将爱人埋在心底的男人我见过很多。舒总没必要觉得丢脸。男人嘛……会爱了才算成熟了，我一直觉得懂得爱的男人才是魅力最大的男人。”
舒墨再次问：“你是谁？是谁派你接近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沐式微耸肩，说：“我只是个女人，我死不足惜。我就是为舒总感到不值。你为舒氏做了这么多，可舒老爷子的眼里却一直都没有你。他所谓的对你的考验全都是为难你，你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凭什么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我想帮你，我想帮你夺回属于你的尊严，我想让你不再用遭受任何人的掣肘，我希望你能顶天立地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舒总，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我真的想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你应该拿回原本是属于你的一切。”
舒墨蹙眉，利落地出手，扼住沐式微的脖颈。
沐式微呼吸不畅，脸色憋红。
舒墨将她抵在墙上，手下力度不断加大，他的声音像是从肺腑之中挤出来似的，“你怎么会把我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我说了……我是水木，我之所以会知道你的情况也全是因为先生。先生常常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既然要对付你，自然会掌握你的信息。我都是从先生那儿得知的这些。”
“既然你的那位先生这么厉害，你怎么敢背叛他？”
“水木已经稀里糊涂地活了二十多年了，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舒总，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一时半刻，我都觉得值了。”
“说实话！”舒墨猛然加大了力度。
沐式微浑身轻颤着，她握住舒墨的手，想要掰开他的手。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再不说实话，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我……没有……没有骗你……舒总，我对你一见钟情，我……”
舒墨没了耐性，正当他要直接了结了沐式微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
琉夏面无表情地报告：“少爷，有人想要见您。”
“谁？”
“毒蝎！”
沐式微心口一跳。
舒墨松了手，对琉夏说：“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好好看管。等我忙完了再教训她。”
“是。”
“舒总真是贵人事忙啊！”毒蝎不请自入，他环视一周，眸光在沐式微身上有短暂的停留，而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
他走到琉夏身边，打趣道：“舒总艳福不浅啊！两个大美人陪着你，也怪不得你一直不愿见我。”
舒墨摆手让琉夏赶紧下去。
毒蝎拦住，挑眉道：“既然今天这么有缘遇到了，不如一起去射击场玩玩？”
琉夏礼貌地回答：“毒蝎先生，我不会射击。”
“不会可以教啊！正好你们两个女人陪陪我和舒总，这段日子我累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难得出来放松！有美女作伴，岂不快哉？”
“毒蝎先生，我……”
舒墨打断了琉夏，他厉声道：“琉夏，既然毒蝎先生兴致高，你就别推辞了！”
“还是舒总够意思！那琉夏姑娘，咱们走吧！？”毒蝎拦住琉夏的肩膀，他明显感觉到琉夏瞬间浑身紧绷。
这姑娘在强忍着。
这姑娘多半是舒墨的心腹。
毒蝎凑近了她的脸，笑得一脸痞态，低声道：“来，夏夏，亲一个！”
水木靠在墙上，低眉不看，藏在身后的左手却不自主地紧攥成了拳。
毒蝎余光扫了水木一眼，淡淡勾唇。
他的唇马上就要贴上琉夏的唇瓣了，就在这时，琉夏实在忍不住了，推开了毒蝎。
毒蝎站直了身子，冷冷道：“这就是舒总的待客之道？”
“琉夏，给毒蝎先生赔礼道歉！”舒墨蹙眉看向琉夏。
琉夏深呼吸，半晌她才开口，坚决道：“不要！”
“琉夏！”
“少爷！你要我这么做还不如现在直接杀了我！”琉夏扬起脖子，闭上眼睛。
舒墨气得不轻。
毒蝎见状，反而笑了，“也罢也罢！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琉夏不想陪我，那就让……”
毒蝎伸出右手食指，忽然指向沐式微，他说：“就让这位小姐陪我吧！”
水木皮笑肉不笑，冷冷道：“毒蝎先生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女人。”
“啧啧啧，舒总，你这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固执啊！固执有时候的确是种很好的品德，但现在……固执可是会找来杀身之祸的啊！”
“水木！你陪着毒蝎先生，只要你让毒蝎先生满意，你刚才提的条件我答应。”
“真的吗？”
舒慕点头，说：“让毒蝎先生作证。”
“好！”
沐式微勾唇，很主动地就挽住了毒蝎的胳膊，假笑道：“毒蝎先生是想去射击场对不对？我带您去啊！这边请……”
路上，水木一直故意说着谄媚至极的话。
毒蝎气得肺腑都疼了，却还是要继续做戏。
走到射击场时，毒蝎忽然提出：“水木，去帮我拿瓶酒。”
“好的，毒蝎先生。”
沐式微一转身，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脸上笑容顿失。
她去酒窖取来了一瓶陈年老酿，她倒了四杯，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了舒墨和琉夏。
毒蝎没有接，似笑非笑地看着沐式微，说：“水木小姐，你喂我。”
沐式微：……
毒蝎耸肩，看向对面的舒墨，说：“看来水木小姐心不甘情不愿啊！舒总，我今天本来还想和你签个大单子，可你似乎没什么诚意啊……”
“水木！”舒墨厉声喊她。
沐式微拿起高脚水晶杯，问毒蝎：“毒蝎先生这是故意刁难我吗？”
“既然水木小姐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了。今日兴致没了，舒总，我就不打扰了！”毒蝎站了起来，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
舒墨不能让毒蝎就这么走了。
他能不能翻身就指望着这比大单子了。
舒墨把水木拽到一旁，抬手就要掌掴。
毒蝎捏住舒墨的手，轻笑道：“舒总！女人是拿来疼的，怎么能随意动手？水木小姐虽然戴着面具，但气质不俗，这仙女似的人儿你也下得去手？”
舒墨说：“我也不想动手，但她敢对毒蝎先生不敬，这一巴掌就该她承受。”
“这样吧！水木小姐如果服个软，求求我，这事就算了。”
沐式微喉咙都要被气得冒烟了。
她胸中堵着一口气，忿忿道：“毒蝎先生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心中已经有人了。我爱慕的男人是舒总，除了舒总，我不会伺候任何其他的男人。毒蝎先生如果一定要逼我，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毒蝎：……
舒墨：……
反应最大的是琉夏，她猛然抬头锁住水木。
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恨和杀气。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居然敢和自己抢夺少爷！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连真实面目都不敢示于人前的女人也敢肖想少爷？
琉夏扬声道：“水木，慎言！”
“舒总都没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
“我怎么了？你是舒总的谁？我看你也喜欢舒总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公平竞争啊！你在这里对我大喊大叫有什么意义？”
“够了！”舒墨吼道。
沐式微不说话了。
琉夏不服，但也不敢违背自家少爷的意思。
她乖乖地退到了舒墨斜后方站着。
舒墨说：“水木，你别闹了。你的命握在我手上，让你生还是叫你死都在我一念之间。你想清楚了，是要伺候毒蝎先生，还是以死成全你所谓的可笑至极的爱情。”
毒蝎笑着说：“舒总别动怒！男人对付女人啊，用蛮劲是最傻的办法。我哄哄水木就好了……来，水木，张嘴，你不喂我喝，我喂你喝行吧？”
水木推开他。
酒杯翻转，猩红的酒液洒了一地，把毒蝎的白色西裤染得……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