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明担心尉迟夫人会为难沈晏殊。
他正准备跟上去,听听尉迟夫人有什么吩咐。
如果是太过为难的要求,他也好找理由帮沈晏殊拒绝。
“恭明,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哪想,就在他脚步才刚刚挪动,打算跟上去的时候。
二楼的楼梯上却漫不经心地走下来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哥。”
尉迟恭明看到来人,又朝着沈晏殊随着尉迟夫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
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面色复杂地看向了尉迟祭。
只见尉迟祭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走秀款西装。
撞色的独立设计,加上胸口上别着的钻石胸针,顿时衬托的尉迟祭本就出色的皮相,更显得光彩夺目。
相比较之下,尉迟恭明虽然长相也不差。可他苍白的面色与透明的气质,却着实让他在尉迟祭的面前,生生地矮了一截。
尉迟祭看他逐渐垂下头,抿紧双唇。
那张深邃幽暗的面庞上,憎恶的神色一晃而过。
“我听翟姨说,你们新婚夜那晚,母亲留下的方帕,是你亲手交到翟姨手中的?”很快,尉迟祭脸上的阴暗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含着腥味的笑容。
“哥,你……”
尉迟恭明听到尉迟祭的话,顿时慌张抬起头来。
尉迟祭只一眼,便从尉迟恭明的眼底看出,他在恳求他。
尉迟祭笑了,“放心,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在母亲面前多嘴。只不过,这位沈小姐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恭明,你可得小心些。”
说完,尉迟祭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沈晏殊的方向,转身朝餐厅走去。
尉迟恭明看到尉迟祭一脸笑意地与他擦肩而过,他狂跳不安的内心,总算是尘埃落定。
……
另一边,沈晏殊被尉迟夫人叫到更衣室,主动帮她挑选了一身符合云城上流贵妇的连衣裙,吩咐翟娘帮沈晏殊换上。
沈晏殊如同提线木偶似的,任由翟娘摆弄自己。
随后,几名化妆师被安怜领了进来。“翟姨,夫人说,让娟姐帮二少奶奶上妆,这里有我就够了,您去餐厅帮忙吧。”
翟娘看到沈晏殊换上高奢定制的小洋装以后,气质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之前见到的小家气。
她满意地点点头,对安怜的话,倒也没多想,只微笑对沈晏殊道:“二少奶奶,那我去前面帮忙啦,您有事,直接交代安怜这丫头。这丫头已经被管家训斥过了,她不会乱来的。”
当然,最后那句话,翟娘是小声对沈晏殊说的。
沈晏殊倒是没承想,中了她下的毒虫粉,浑身起疹子的安怜居然这么快就出院了!
不过,看安怜站在那,身上就像是生了蛆似的,总想动一下……沈晏殊暗中弯起嘴角,“安怜,我听说,你跟燕如还有陈嫂三人吃坏了东西,身上过敏起了疹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身上没事吧?”
心中想着,这三人,与毒虫粉接触的地方没溃烂就该烧高香了。表面上,沈晏殊却是微微皱眉,有些愧疚道。
“二少奶奶,有这功夫关心我们这些佣人,我看,您还不如多为自个儿想想。”安怜听到沈晏殊的声音,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尉迟园这么多佣人,那天,怎么就刚刚好,只有她们三个欺负过沈晏殊地进了医院呢?
在尉迟园这深水坑中摸爬滚打好些年,安怜也不是什么傻白甜!
她当然猜想到,她们几个之所以会中招,肯定与眼前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然而,沈晏殊现在毕竟是尉迟家的二少奶奶!而她们三人,不过是尉迟园伺候的女佣人罢了!
即便这件事就是沈晏殊暗中动手脚,安怜现在也完全拿沈晏殊没辙。
沈晏殊见安怜恼羞成怒,也不急,“安怜,我也是关心你们。我……我没有恶意的。”她委屈道。
安怜见此,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恨不能直接撕裂沈晏殊的那张脸,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
可是,想到后果很可能是自己被赶出去,再也回不来……安怜抿紧嘴唇,突然间靠近沈晏殊耳朵,小声对她道:“二少奶奶,您可能有所不知,其实,我们家二少爷心中一直都住着另一个女人。她叫于婉晴,是我们少爷的初恋情人!”
安怜一脸得意道。
趁着化妆师傅正在摆放化妆工具的空档,她不甘地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提醒沈晏殊:“而沈小姐您现在虽然靠着冲喜的名头,成功上位,占据了我尉迟家未来女主子的位置。可难保哪天,于小姐回来了,恐怕到时候,二少奶奶您就要给于小姐腾地方了!”
说完,安怜用可怜的目光,幽幽地刮了沈晏殊一眼,便恢复正常地对化妆师傅道:“娟姐,夫人说,让你尽可能帮二少奶奶打扮得成熟些。毕竟,少奶奶现在也算是咱们尉迟家的门面了!若是还跟以前一样打扮得那般幼稚老土,恐怕还没等见到维克大师,就已经被赶出名流馆!”
化妆师听到安怜的话,自然察觉到,沈晏殊在尉迟园似乎并不受待见。
不过,那位娟姐很聪明,只是微笑点头,什么都没说。
沈晏殊目光幽深地看着安怜转身走出衣帽间,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安怜的话语。
内心没有嫉妒,反而,沈晏殊竟稍微有些后悔趟了这浑水!
她没想到,不过才刚刚嫁过来第二天,有关于尉迟家的琐碎繁杂,就已经开始对冲着她鱼贯而来……
当大哥的故意设计陷害,搅乱弟弟婚礼;身为当事人的尉迟恭明非但不追究责任,甚至还对其处处忍让;
不光如此。
尉迟家许多年前,竟还不止有尉迟恭明与尉迟祭两兄弟。这个家里,真正意义上的“大少爷”,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尉迟枫!
再加上尉迟恭明身上的毒,由来诡异,他自己似乎知道,却不说出来。而现在,听安怜话中的意思,这病秧子竟然早已心有所属?
可若真是这般,那尉迟家为何还要煞费苦心,不惜以五千万为聘礼,专门帮尉迟恭明寻找一位冲喜新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