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
尉迟祭眯起双眼。
他薄冷的唇,讽刺地上扬。
脸色冷漠道:“父亲,今天可是明弟大婚!身为兄长,我怎么可能拿自己弟弟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一丝血沫顺着他不断开合的唇角流淌下来。
他恍然未察,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
那模样,仿佛之前尉迟宗正赏赐的巴掌并非是打在他的脸颊。
“你……”
尉迟宗正见此,愤怒地瞪大双眼。
他没想到,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竟也有被眼前逆子怼到哑口无言的一天!
恰逢此时,徐助理冒着被辞退的风险,面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老爷,千万别再打了!”
徐助理紧张地吞咽着唾沫。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尉迟祭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后,无奈道:“秦主管人现在就在门外候着呢,他说……说是公司之前与维萨国际签订的那份合约出了些问题。现在,维萨国际的总裁斯托克竟然亲自点名要求大少爷去处理这件事,否则的话,他就……他就会……”
“就会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尉迟宗正本就处在气愤当中。
眼见徐助理这种时候闯入,丝毫没有眼力见。
他的脸色早已化为一片黑。
徐助理见状,吓出一身冷汗。
“他说,如果大少爷不去,他就要与我们尉迟财阀解除合作关系!而且……而且以后,只要是维萨国际旗下的订单,他都不会再签给尉迟财团!”
“你说什么?”
听到这儿,尉迟宗正知道事情大条了!
“怎么会这样?”他震惊道:“维萨国际的那份合约,我三天前不是亲自修改,让你务必交到斯托克那个混蛋手中?!可为何那个该死的斯托克还是不满意?”
“老爷,这……这我也不清楚啊!”
徐助理又不是斯托克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会知晓斯托克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尉迟宗正见徐助理回答地支支吾吾。
想到尉迟祭曾经是斯托克的大学同窗……他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旁边一脸微笑的长子。
混账,定是他搞的鬼!
“徐燊,我跟老爷正在与大少爷叙话,你这眼睛是瞎了不成?”
可尉迟夫人却不管这些。
在她眼里,什么合同不合同的,都没有她儿子的婚礼重要!
她现在只想问责尉迟祭。
“够了,你闭嘴!”
然而,一向注重颜面的尉迟宗正却一反常态地呵斥了她。
他一脸暗恨,面沉如水地对尉迟祭交代:“阿祭,今天婚礼上的闹剧,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现在马上随秦主管去维萨国际,务必稳住斯托克,定要亲自说服他在合约上签字,否则,你就不要再回来了,听明白了吗?”
“遵命,父亲。”
尉迟祭仍旧保持一脸微笑。
然而,他转身之际,那双幽暗的紫色瞳孔却是不经意地扫向满脸怒火的尉迟夫人。
尉迟夫人脸色暗沉,有怒不敢言……
尉迟祭的唇角满意地上弯。
尉迟夫人眼睁睁看着害得他儿子的婚礼乱作一团的罪魁祸首就这般大摇大摆地离开房间,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顿时怒不可遏地质问自己的丈夫:“老爷,儿子今天大婚,婚礼上那些不堪,分明就是这个孽障一手安排的,您为何还轻易地放了他?”
尉迟夫人双目通红,美艳深邃的混血面颊早已因为愤怒而扭曲。
“那不然,你想如何?”
尉迟宗正见妻子如此不识大体。他本就心情烦躁,此刻更是不耐烦地吼道:
“丽娜,你可别忘了,再过几个月,威廉姆斯财阀就要来云城做地形堪舆!而他们集团看上的品牌代言人,也只有那个孽障能说服。”
交代完这些,尉迟宗正愤怒地甩手,离开房间。
“可恶!威廉姆斯财阀为什么偏偏看中了戴安娜那个小贱人?”
尉迟夫人不甘心地怒吼出声。
——
与此同时,沈晏殊在尉迟恭明的陪同下,一路十分顺利地跟着他回到了尉迟家的庄园。
其间,豪华的劳斯莱斯车中无人说话。
尉迟恭明几乎上了车便陷入昏睡当中。
小橙开车。
管家赜叔则坐在副驾驶,不知在看着什么资料,时不时地眉头紧锁。
而沈晏殊,则是被翟娘安排,坐在了尉迟恭明的身侧……
她被这种安静的气氛弄得十分压抑。
可为了留给尉迟家的人听话的印象,沈晏殊又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为了打发时间,她便悄悄地抬起眼眸,打量尉迟恭明。
之前在宴会上匆忙一撇,并未能让沈晏殊记住他的长相。
现在,她仔细观察,沈晏殊讶异的发现,她身旁这位尉迟家的二少爷,不光是颜色生得好,还有外国血统!
可惜了,他的脸色却是白得可怕。
沈晏殊不禁回想起,“秋人”曾经给她看过的资料上,除了交代这病秧子性情温良,还挺好糊弄以外。他特别标注,尉迟恭明,是因为心脏不好,才屡屡被传出病危消息……
然而,此刻,沈晏殊就坐在这病秧子身旁,就近观察他,她敏锐地察觉,身旁病秧子的身上,很笨没有一点治疗心脏病所残留的药味。反而,像是崂山灵芝、千年人参、川芎等,补气养元、活血化瘀的药材味道甚是浓郁!
这可就怪了!
难道,传闻有误?
他并非是患有心脏病?
“看够了吗!”
就在她轻悄地把身子朝着尉迟恭明的身侧挪移,想着再靠近些,兴许能看的更清楚。
谁知,身旁原本因身体羸弱而闭目小憩的尉迟恭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下,沈晏殊尴尬了。
“呵呵……你、你醒了呀!之前在宴会上,对不起,我……”她显得有些局促,赶忙转移话题。
尉迟恭明倒也没在意。
前面副驾驶座的赜叔听到后座传来交谈声音,他严肃地顶了顶脸上的老花眼镜,回头,恭敬道:“二少爷,夫人来电话交代,说是已经让人为您准备好安神的汤药,您一回去,便可以服用。”
听到“安神汤药”这几个字,尉迟恭明的脸色莫名的愈发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