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步入大厅的人是周不帅,不知是秦放有意为之,还是无意。
周不帅入的厅内,不知是否是被这爆发户的布置和物件儿迷花了眼,一时间竟没有理会厅内还站着个人。
一双招子四处乱扫,嘴里还时不时噗嗤两声。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
任他穿的人模狗样,一样遮不着他市井的本性。
李谈花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人,有些意思的一个人,不拘束、不做作。
“有点意思。”也不打扰,你看物,我看你。
“诶,这桌是紫檀木的?”
“草,这酒不会是美人雕吧?”
“天,那只瓶子起码得好几百年了吧?”
见无人理会,周不帅干脆把自己的震惊言于口中,还不时的手舞足蹈一下,十足乡下土包子一枚。
要说他周小爷没有看到屋内的翩翩俊公子,那是扯淡,虽然俊公子是显得老成了些。但是这么一大活人摆在面前还看不到?瞎呀。
故意的吧,没错啊。自然是故意的,这屋子里的玩意再漂亮也不是他周不帅的,这道理他明白不是一天两天了,周不帅很单纯的就是不想搭理这个人,亦或者说不想趟这趟浑水。墨兰给他磨叽了老半天,他周不帅还不知道这公子来干什么的他真是二缺了。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这种事情不得不防,这些日子对于周不帅来说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他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他周不帅顶多算一只苍蝇,如果老是讨厌的嗡嗡嗡个不停的话,早晚的给人拍死。
可怜李谈花大少主还以为遇上什么真性情的人,被当猴耍了也不自知。也不能说李大少主不聪明,确实对于他这种人物来说,小人物的智慧是有那么一点远。
只能说在厚黑学的道路上依然是术业有专攻,若玩大势、手段,十个周不帅也不够他玩。但是比那些偷偷摸摸的弯曲道道,李谈花同样不够看。
没过多久,一身便服的秦放进来了,一身鹅黄素裙的秦化仙紧随其后。
落在两人眼神,何止惊为天人,天上的仙女能有这么美么。
算算年龄,秦化仙已然三十有三,对于普通女子而言,也到了日落西山的年纪。但对于这种上天的宠儿来说,岁月哪里留下过一点点的痕迹,她的美浑然天成,喜怒哀乐具有不同的风情。
她叫秦化仙,独一无二的秦化仙。
别说周不帅这种只会看见漂亮女人流口水的人,想李谈花品过的天下绝色何曾少过,亦对‘秦化仙’三字念念不忘。
李谈花没有理会旁人,缓缓几步走道秦化仙身前,温情款款道:“天上秦化仙,白玉落人间。
扶风唤秋水,冷雨写诗鸢。化仙,每一次见你具有不同感受,这天下第一美人你实至名归。”
秦化仙认识李纨绔不是一两天,对他的这张嘴还不清楚。
凤眸一撇道:“李谈花,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一旁的周不帅小爷看在眼里,心里吃惊不少。这位叫李谈花的富家公子牛人啊,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换自己早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了,那怕自己是个男人。这位秦大美人也不一般人啊,硬生生不鸟这一套。
听了秦化仙的讥讽的李谈花多少有些尴尬,想过不会太给面子,关键是也太不给面子了。
此时秦放站出来呵斥道:“仙儿,不得无礼。”转头又对着李谈花抱歉的说道:“老夫管教无方,还请谈花少主恕罪,别与她一般见识。”
见此,李谈花有了台阶,立马道:“哪里,谈花与化仙相识也不是一两日了,化仙这才是真性情,与之相较,谈花甚为羞愧。”
若是自己再说下去,在秦化仙心中印象必定唰唰唰的往下掉,何苦来哉,还不如先闭嘴再做打算。
遂又听秦放放出邀请道:“谈花少主,周贤侄,来,边吃边聊。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客套。”
‘周贤侄’,李谈花听闻这三个字人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心里暗叹道:“宴无好宴啊。”
嘴里倒是没多说什么:“秦伯伯先请。”
秦放倒是略含深意的看了李谈花一眼,这人典型的笑面虎一只啊,不好打交道。
两人都各怀心思,倒是周不帅小爷想法倒是比较简单,既然猜不透,又何必要猜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大咧咧的坐下,也不管方位有没有什么讲究。本就不通礼数,又何必装成翩翩公子,有李谈花在前,再怎么装也成不了那样,何苦来哉。
周不帅的想法很简单,好吃好喝一顿,提上裤子走人。不对,是撑着肚子走人。可惜啊,想法有时候就等于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同样残酷。
待三人陆续落座后,秦化仙也款款过来选了个位置坐下,离的周不帅不要太近。
周不帅心里直骂娘了,这么大一张桌子,什么位置不选,非的紧挨着自己,不是拉仇恨是什么。坑啊,深坑。
果然,宴无好宴,免费的午餐不是那么好吃的。
一旁正和秦放谈笑风生的李谈花一直微笑的脸也起了变化,有些不太自然。
大概没有那个男人见自己心怡的女人,这样端坐在别的男人身旁不会介怀的。纵然李谈花城府有些深沉,但他还是一个男人。暗叹道:“秦化仙,这就是你的态度。”
气氛渐渐冷了下来,没有人动桌上的碗和酒。这场戏的主角不是周不帅,不是秦化仙。是他,刀涯小少主李谈花。
他的脸色不好看,这顿饭便不用吃了。落地凤凰不如鸡,现在的秦化仙没有和他扳手腕的实力。这世道,从来都是这么现实。
片刻之后,李谈花再次恢复他独有的笑容,可以迷倒很多女孩的笑颜。当然,其中不包括秦化仙。
然后拿过一坛美人雕用手戳破,给秦放先满上,依次给周不帅、秦化仙,最后自己倒满。
端起酒杯开口道:“进屋这么久了,还未曾请教这位兄台名讳,倒是谈花有些失礼了。”又把头转向秦放:“还请秦伯伯介绍一二。”
刀光已现,你如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