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事，天下人在看。
却还是没有看出过究竟，幕后之人藏的太深，还是看出端巧的不愿言语。
但稍微明白一点的人便知道到，这是乱之始兆。
洞府内，
清风想不透彻，信息量太少。
既然想不透，便不必再想。有一便有二，唯有等幕后之人再次露头才有机会。
有目的，自会有下一步，有下一步，方才有线索。
“听说我带回来那个小子出名了？”林朝阳再次捻起棋子，不过换执白棋。
清风：“至强道心！”
林朝阳落子，抬头：“可惜天赋太弱，不然倒是可以培养。”
清风微微一笑，抬手抓了一把黑子在手中，细细瞧见局势。
落子！
“未必！”话很简短，信心很足。
林朝阳侧目，他和周不帅相处时日不少，太清楚他是什么德行。
现在，却发现自己对他了解太少。从神秘人出手到考核的表现，给自己太多的惊喜了。
脑中划过一个想法，说道：“我缺个徒弟。”
直接明了，林朝阳来兴致了。虽然说自己是一个废人，但教个徒弟的能耐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清风闻言无奈叹口气，摇头：“你教不起，我也教不起！”
林朝阳惊愕，声音提高了些：“是谁？”
清风当然明白他问的是谁，那震惊蜀山一剑的出手之人。
蜀山上下能猜到的人不多，因为大多数都忘记了这号人物。只知道蜀山脚下有个客栈，掌柜是个老头，很帅的老头。额，还有些贪财！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老头是个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做过什么事。
毕竟七十年太久了，久的可以忘记太多不需要记得的事。
听见林朝阳的问题，清风需要思考一下，毕竟不是自己这个时代的人。那人名动一方的时候，貌似还没有自己这个人。
想了想，感慨道：“是、一个可以让蜀山不惧刀涯的人。”
好吧，这就是清风的这个蜀山掌门想了很久，觉得最合适的答案。
林朝阳笑了，叹笑道：“这小子，命……不错。”
继续执棋落子，像是忘记了刚才欲收徒的想法。
见林朝阳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清风也乐的如此。
随眼扫了下一尘不染的洞府：“千蝶每日都来？”
“一日三次。”
清风黑子落下：“什么时候成亲？”
本还谈笑风生的林朝阳怔了怔，手悬在半空，指间夹着一颗白棋。
淡淡回道：“没想过。”
清风瞥了神色暗淡的林朝阳一眼，轻描淡写道：“可以想了。”
砰！
白玉棋盘飞出，撞击在石壁之上。黑白棋子跌落在地，微微弹起，又落下。
棋子磨擦地面的声音不算响亮，却很清晰，落到两人耳中，渐渐归于平静……
林朝阳愤怒瞪着清风，眸中血丝乍现，呼吸也开始不规则起来，起伏不定。
清风：“你在怪我多管闲事。”
林朝阳：“是。”
清风略带褶皱的手微微抖动，神情没有一点变化：“我终究是你哥。”
有些话很残忍，虽然听起来似乎很温暖。
现实便是现实，虚妄的世界终不能永恒。
我是你哥，我便得把你拉出来。
再苦，也得面对。
很久，林朝阳的神色恢复了一丝清明：“我想出去走走。”
清风：“为什么还是不肯面对？”
“世界万千，总有希望不是。”
清风加重了语气：“希望！若有的话，李谈花何须做了三十五年的凡人。刀涯李轻狂强我何止十倍，他尚且不能……”
清风没有说下去，但任谁都听的明白，希望可以渺茫到如登天一般。
林朝阳直盯盯的看着清风：“我想你会同意的。”
清风站起身来，转过背朝着洞外看去：“千蝶会陪你一起吗？”
“她，不知。”
“多久？”
林朝阳顿了一下，神色坚定：“十年！”
清风没有再说话，沉默便是代表默认。
林朝阳时间不多了，他只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便会老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够了，但是，他是普通人吗？
二十年，还是太短了。
清风唏嘘着走出洞府，回他该回的地方，该在的位置。
……
……
三天后，天晴无云。
林朝阳一人只影走在路上，背负一包裹，无剑。不急不缓行进，方向刚好是蜀山的反向。
身后依稀可见清风的身影和蜀山的轮廓，林朝阳还是朝着他的道前行而去，寻找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的道心何曾逊色周不帅半分，世人不知罢了。
清风不担心他的安全，那怕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是谁也能踩上两脚的。
蜀山除了剑，还能拿的出手的是符，刚好，林朝阳会一点。
该走的会走，该留的也赶不走。
一婀娜身姿破空而来，空气微微动荡。
清风头也不回，反手一挥，透明灵力如水珠一般往上直冲，化为网状四散开来，挡在千蝶前方。
千蝶无奈愤恨御剑降下，来到清风身前，连行礼也免了。直接问：“掌门，你什么意思？”
看的出来，她很着急，不然不至于这般失态。
清风回头：“让他去吧！”
千蝶感觉很好笑，又不是你未来丈夫，说的倒是轻巧。
“那我怎么办？”
清风依旧平淡如水：“等不了，便不必去等。”
千蝶呵呵直笑：“不必去等。清风，你们两兄弟真是一样，今日，我不退。”
清风也有点无奈，你倒是走的轻巧，烂摊子我给你收拾。
清风：“你待如何？”
“他要去哪里都可以，但我要陪着他，那怕天涯海角，那怕颠沛流离。”
清风苦笑：“你这是何苦，我既然在这里，你便应该明白，他不愿你去。”
千蝶眼角红润，泪珠盈框打转，愤怒呐吼：“他不愿！那我是什么？我就该一个人苦苦的候下去，等下去？凭什么这样对我。我等了他二十年了，现在，我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了。我怕，等不回来了。蜀山掌门，你懂还是不懂……”
说道此处的时候，千蝶已经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抽泣的声音，在这片天空下流淌、消散……
清风还是冷漠的不让半步，他什么都懂，但他更懂林朝阳，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