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一笑，那又如何，只要我不死，姬戎就不可能成为皇帝。
与其说我是不愿舅舅重蹈覆辙，倒不如说这已是我死后化作的执念。
“王妃，这是尚衣局新制的宫装，王爷让我送来的。”
是皇后的加冕服。
“放这里吧，你退下吧。”
姬戎处理完太子的余党，携风而入。
“殿下回来了，可曾用饭。”
“王妃特意等我一同吗？”
我好奇为何姬戎在我面前从不自称本王。
我笑着点头：“嗯，庆祝殿下即将荣登大宝。”
我让人布了一桌子的酒菜，都是姬戎喜欢吃的。
我拉过他的手，道：“殿下，快尝尝。”
身边的管家拿银针试毒，姬戎道：“与王妃吃饭不必用这些，你退下吧。”
他温柔地看着我，我给他夹了很多菜。
“殿下好吃吗？”
“王妃准备得自然好吃，王妃一直给我夹菜，自己怎的不吃。”
我的手一顿，生怕他不相信。
刚要拿起筷子夹菜吃，他拦住了。
“是我的不是，忘了王妃不喜欢吃这些，来人准备些荤食进来。”
是了，我不爱吃素食，爱吃荤食。
“王妃可还开心？”
我点头：“开心。”
他随即又道：“我也是，能和王妃一起无论是何身份，身处何方都是开心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
“王妃，我这一世只想和你携手，无论是看江山还是游五湖，只要王妃陪在我的身边那便是最好的风景，只可惜王妃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总觉得我会杀了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看出来了。
“王妃睡觉时时常梦魇，嘴里说着恨我的话，若是在梦中本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王妃会原谅本王吗？”
我说着会，其实不会。
他笑道：“那就好，本王也可安心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苦涩的笑容，他竟然知道，拿他还吃了…
“王妃从始至终都不想做皇后，我知道。”
“宝泉，进来，听着先皇遗命，立十一皇子姬玄为帝，念陛下年幼，由太师监国，谢将军为护国将军，将这道圣旨昭告天下。”
“本王旧疾复发，死后不必修缮皇陵，王妃可得自由身改嫁，尸身便交由王妃处置。”
我惊讶地说出话来。
“姬戎，你明知为何还要…”
“晴儿，朕对不起你，能得你原谅，朕便心满意足。”
“你怎么会回来。”
他吐了一口血，笑道：“世人所求不过如此。”
姬戎死了，幼帝登基，舅舅成了护国将军，我的心却没有喜悦和成就。
我将他的尸身葬在十里桃花下，这里时常有人经过，想必他不寂寞了。
人总是妄想着不可求之物，一旦得到又觉得无趣。
一年后，谢怀凯旋，被封为建安将军。
“上官晴，我来找你要答案了。”
我看着他一身戎装，光彩夺目，笑道：“那得看舅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