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瞪圆了眼睛:“居然占我便宜。”
唐柯倒也不生气,反倒被我的样子逗乐了:“你看你这小孩子模样,自然就比我小一辈儿了,叫你大侄女不算占你便宜。”
我说:“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叫老了?”
他说:“不怕。”
我说:“好啊,那我下次再见到你身边围着的女生,我全部叫她们阿姨,看以后谁还理你。”
没想到我说完唐柯笑的更厉害了:“哈哈哈,亏你想的出来!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愿意叫你就叫呗!”
我真是被他气的无语!说是气,其实心里暖暖的,我知道唐柯是在逗我开心。
后来唐柯夸我是好样的,关键时刻守住了自己。可今天如果不是唐柯的出现,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会和李哲吵一架吗?还是为了这份感情我甘心献出我自己?可这些都现实吗?就算今天我们重归于好,可我们这份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情能坚持多久呢?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开心吗?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呢?恋爱是为了结婚做铺垫吗?可一份不能给人带来快乐,反倒让人煎熬的感情真的有它存在的意义吗?
唐柯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的长相还不错,李哲和我恋爱的目的就是想泡我,可我总是不让他得逞,时间久了他也就烦了,不愿再为一块看得见吃不着的肥肉穷折腾了,所以他主动提出放弃了。
唐柯叫我别去找李哲,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我对他有感情,哪怕像我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份心疼,并非爱,那就应该默默为他祝福,祝福他能够早日找到一个适合他,能够与他合得来,会陪他一起打游戏,愿意陪他一起蹉跎时间,彼此之间感到快乐的的女孩子。
唐柯说以后心情不好可以找他,聊天逛街他都奉陪到底。
我说如果我和他走得近了学校那些喜欢他的女生还不把我撕了。
唐柯居然说我嘲笑他,他说和他走得近的那些女生都是因为与他有事要处理,并非学校传的那般不堪。
我相信唐柯说的话,从今天的事看得出他的人品起码不低,而且为人仗义,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我最终没有问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没有熟到我可以随便去问他的私事。
就这样我的初恋还没怎么开始就结束了。我们就像彗星撞地球,一不小心脱离轨道才相遇,可我们依旧是两个世界,永远无法融到一起。
我和唐柯在咖啡店聊了很久,晚餐之前杨凌打来电话问我跑哪儿去了,我实话实说和唐柯在一起,没想到杨凌只丢下一句“不打扰。”就挂了电话。
我已经习惯了杨凌疯疯癫癫的模式,笑笑没说什么。
晚餐唐柯带我去吃了火锅,一家高档餐厅,室内装修光鲜亮丽,干净整洁,空调环境,菜品也别致,新鲜。
对于今天唐柯安排的一切我感到非常过意不去,看得出来唐柯的家境是殷实的,可无缘无故就让唐柯破费这么多我还是觉得没道理的,难道仅仅因为唐柯热心肠,见到需要帮助的人就情愿伸出援助之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终于忍不住,我还是问了他。
唐柯看着我,停顿了一会儿,随即笑了,他的笑声很爽朗,“哈哈,难道叔叔想请大侄女吃饭还要有原因吗?”
我故意生气:“谁是你大侄女啊!别站我便宜哈!”
唐柯说:“我不是占你便宜,你的确是个小不点,犯小学生都不会犯的错误!”
我没好气的说:“谁啊,我才没有。再说,谁还不犯点错误啊,至于让你贬的这么低吗!”
唐柯说:“那这样吧,咱俩石头剪刀布,谁赢听谁的。如果你赢了,随便你叫我什么!”
我说:“好啊,来吧!”
“石头剪刀布!”
我俩同时念叨着,同时做出手势。我出了剪刀,唐柯出了石头。
我捂脸。
唐柯笑的更开心了:“愿赌服输,不许耍赖啊!”
我继续捂脸不理他。
“对了,我加你QQ,以后无聊可以随时在QQ上找我聊天,那些你不能告诉孟菲她们的秘密都可以对我说,我是一个很大度的家长。”唐柯说着打开了手机里的QQ软件。唐柯的手机是时下最流行的一款诺基亚手机,我看过广告,价格在三千以上。
我向唐柯翻了个白眼,默默拿出手机打开QQ。
唐柯加完我好友后果真把我的备注改成了“大侄女”,还故意把手机屏幕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继续翻他白眼,本想抢他手机删掉,却没有抢到。唐柯却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在我的手机里把他的备注改为“叔叔”,还警告我不许更改。
晚上早早回了寝室,因为还要上晚自习,不能迟到。回到寝室的时候正好三个姐姐都在,也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盘问我约会的结果怎么样。无论我怎么解释我和唐柯只是校园偶遇,顺便喝个咖啡吃个饭,可她们几个就是起哄,当然我也没有说实话。没办法我也不再做多解释。
事实上在我心里我并不奢求和唐柯会产生什么异样的情感,一来我觉得他让我高攀不起,能和他成为普通朋友已不易,二来我还没有真正把对李哲的感情放下。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照旧,我不会再每晚绞尽脑汁找话题和李哲聊天,唐柯的身边依旧围绕着许多美女,为了不遭到其他女生的攻击,每次见到他我都会假装没看到打算绕过,可只要唐柯看到我都会冲我喊:“干嘛去大侄女?”搞得大家真的以为我们是亲属。有一次实在气不过威胁他说:“你再在那么多人面前叫我大侄女我可真的叫那些女生阿姨啦!”可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甩给我两个字:“随便。”
可每次深夜因想到李哲痛心,或者上课时因想到李哲分神,或者即将控制不住自己非常想给李哲打个电话的时候我都会在QQ上给唐柯发一条消息,告诉他我的状态,唐柯总是会第一时间给我回复,即使他忙,也会给我回复一句:晚点儿给你打电话。我感谢唐柯给予我的陪伴。
偶尔唐柯也会带我出去吃饭,或者买一大堆零食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取,孟菲也不知道他的家世,也是跟随大家的猜测猜他一定是个富二代,可无论如何都是我一直在接受着他的给予,让我非常过意不去。
三个姐姐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我也按耐不住问唐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唐柯却只笑着揉揉我的头发说:“因为你是我大侄女呀!”搞得好像真是我长辈一样。没办法,我只得把唐柯当作我的好朋友,和三个姐姐一样的好朋友。
时间飞快,眨眼五一,因为之前答应过父亲要回去看他,所以我早早就买了火车票,放假的当天晚上就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尽管是晚上坐火车,可为了省钱我并没有买卧铺。刚上火车时硬座车厢里还很吵,上车下车人来人往,打扑克的,可夜越深越安静,偶尔我也会和邻座的人聊聊天,但大多数时间我还是看书打发时间。庆幸后来车上的人不多,深夜也可以躺在座位上休息。
不知从何时起,父亲对我的态度变了,骂我的时候少了,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似乎是害怕我离开,让我对他又多了几分怜悯。
就像今天我回到家,父亲破天荒骑着自行车到火车站来接我,见到我后微笑多了,话也多了,回家的路上便不停的向我叨咕已经在家里腌好了鱼,切好了肉,就等我回家后下锅了。
到家后发现我的裤子不知道在哪里弄脏了,没想到父亲说让我换了先放一边,回头他给我洗。要知道自从初中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给我洗过衣服。
到了家我放到无所事事了,父亲开始一样一样的做菜,菜上桌了,足足有六样,炖了一只鱼,炸了个肉丸子,还有我最爱吃的香肠,还有一个蒜薹炒肉,一个尖椒干豆腐,一个木耳炒鸡蛋。往常父亲很少会做这么精致的菜,除非过年过节,否则能做一两样最多了,平时吃的最多的都是炖菜,肉也放的很少。
在家待了五天,父亲对我和颜悦色了五天,我们聊了平时的上课情景,聊了我打工时的所见所闻当然没有提赵子琪的那一段,聊了孟菲一家对我的照顾,聊了大连的烟花,聊了大连的喷泉……
只是我没有把一件化妆品带回家,我可不想再无缘无故招骂,我可不认为女人会化妆了品质就坏了。而父亲也丝毫没有注意我的皮肤是否比以前白了,细腻了。
离开时父亲又把我送到火车站,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舍,我告诉父亲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大连转转,父亲却瞪我一眼说:“我出去玩不得花钱啊,我出去玩谁给你挣钱啊!”这一刻我的心有些动容,尽管我已能养活得起自己,可父亲还在为了我打拼。无论如何我都是他的孩子,他余生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我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回学校的火车上想了很多。
初中的时候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之中有两个是住校生,有一次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我看到她们两个正坐在教室里哭,我问她们怎么了,她们说想家了。我劝她们两个每周周末都会回家,有什么好想的,可她们却说我每天都会回家,根本就不懂想家的那种感觉。当时我就迷茫了,我的确从未有过想家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
上了大学半年多,我也从未有过想家的感觉,我依旧没有归属感。可是这次离家,我的心里多了几分爽朗,我想亲人之间总是少着几分埋怨,多着几分心甘情愿。这是我和李哲之间的感情无法用来比拟的,和李哲分开,或多或少我的心里都有着几分不甘心和失望,而所有的情感糅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几分怨恨,我会无法祝福他将来过得好,会无法接受对方过得比自己好的样子。
可此时它和亲情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乎其微,伴随着火车的轰动声,我突然想:只当是一阵烟,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