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后来呢?”其实这句话我真的不好意思问出口,我并没有瞧不起安以柔的心思,我只是觉得她好可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拉下了水。
“后来,我这一睡就是三年。高中的三年时间里,他经常以补课的名义带我离开母亲的视线,当然每次都是去行苟且之事。本来高一的时候我也有认真学习的,虽然学习成绩比不了孔舒扬贺勋他们,但我也不至于倒数。城里的孩子与我们农村的孩子不同,他们眼界宽,所以我还是很愿意和他们相处的相处的久了自然就会向他们学习,可能我天生就是爱美的吧,所以我很快学会了他们穿着打扮的那一套。而且有那个男人的经济支持,所以在生活条件上我从未比别人少什么。渐渐的我便适应了那种生活。我在同学之间人缘很好,大二的时候学校重新分班,我甚至还竞选了班级的班长,我甚至成功的当上了班长。可我心里明白,通过学习我是无法改变命运的,因为我的脑袋并不灵光。后来我开始与学校里那些爱玩的同学走的很近,尤其是高年级的同学,我甚至与一个男生恋爱了。那个知道后对我发了很大的火,他愤怒的问我有没有和那个男生上过床,我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我只摇摇头,已经不敢说话。那次他疯狂的上我,他说他好吃好喝供着我,不是为了把我调教好后供别人玩乐,我只能他一个人享受。他命令我回学校后马上和那男生分手。自此学校里开始流传我的家教很严,父母不允许我早恋,虽还会有男生经常与我搭讪,却没有人再敢追我。我的心里也开始对他产生怨恨,我没有其他的报复他的方法,只能用多花他的钱来宣泄,于是我变本加厉的跟他要钱买服饰。他也从不限制我,通常都是我要多少他就给我多少,他还说我会打扮了是件好事,我打扮的越漂亮,他看着越赏心悦目。那个时候我良心上多少还会有些不安,想着自己这样是不是也有些过分。直到我上了大学,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心智更加成熟,加上接触更多的人群,我才发现我高中时的那些花销其实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小打小闹。我的大学在河北石家庄,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只是一所民办学校。尽管如此父母也是高兴我能够读大学的,我父亲说他与我妈都是农村人,这辈子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从农村来到大连市里,所以他们希望我能够出去见见世面。其实他是不愿意让我去河北上学的,他本意是让我留在大连,我哄他说我的这些同学也已逐渐长大,大家明白的事也越来越多,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被保养的事,我将无法见人。或许是在一起久了,他心软了,于是便同意了我去河北。但他警告我大学里同样不可以交男朋友,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将会让我看到我无法想象的后果。那时我已依赖于他,我甚至也不想交男朋友了,因为一个大学生与他相比,肯定没有他有钱,任谁也是无法满足我的物欲的。我整个大一的上学期,与他见面的时间自然不会比高中时多,可他依旧会对他妻子撒谎说单位出差然后去河北找我,有时他实在没有时间,又想我了,也会叫我请假回来陪他。有的时候我都会在这种生活中迷乱,我甚至问过他是否考虑过我大学毕业后娶我,他不假思索的告诉我:“想都别想,我不可能与我妻子离婚,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还警告我说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大一的下学期的五月份,他被捕入狱。”
“他……怎么了?”我问。
“他借职权之便大肆贪污。”安以柔说。
“哦……”我说。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该,罪有应得。那么小的一个未成年的花季少女就敢祸害,这样的人一定没有什么好心。可我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言语里我发现安以柔已经习惯了与他在一起的生活。刚开始安以柔诉说的时候多少还能够听出她对这个男人有着些许的恨意,可说到现在,我真的不了解安以柔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
“那个……那个……发生这些事,你父母一直都不知道吗?”我问她。我想,她的父母应该是不知道吧,否则,任天下的哪个做父母的肯让自己的女儿随便被别人糟蹋,随便做别人的情妇呢?
我的这个问题问完,没想到安以柔随即一个冷笑。
“刚开始他们肯定不知道,他们对那个男人感恩戴德,他们感谢他改变了我的命运,他们把他视为我们家的恩人。直到今天我的父亲也是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情况的。但我想我的母亲,应该是知道这一切的。”安以柔说。
“你怎么这么说?”我问。
“高中的时候,刚开始我的生活并不奢侈,可逐渐的,我开始买那些在同学之间很流行的小品牌的衣服和鞋子,而且越来越多。母亲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是有限的,尽管她不知道这些衣服到底值多少钱,可单从数量上她也明白那是她承担不起的。有一次我撞见我母亲为我整理衣服的时候愣了好久的神,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家同为女人,所以她一下子就能明白我是通过什么方法迅速得到这些的。”安以柔说。
“那她就没有仔细询问过你?”我小心翼翼的问。
“她问我什么呀?”安以柔突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提高了音量。“她与我爸都是农村人,他们一辈子都要过最底层人的日子,她一定是不希望我再像他们那样的。”
“你别生气,既然这些往事让你不开心,那咱就别回忆了。就让这汹涌的海水冲走吧!”我说。
可是安以柔根本不理会我开的玩笑,反倒更有兴致的说了起来。“其实走到今天我不怨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是,刚开始我是被威逼利诱的,我的第一次就那么轻易地被人随意拿走了。可是后来,我反倒庆幸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因为身边那么多的人开始逐渐谈恋爱,逐渐开始和自己的男朋友同居,可是最终走入婚姻的几乎没有,而且她们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比我与他交往的时间长,甚至有的人仅与男朋友交往了一个月就分手了。反正都是婚前与男人睡,她们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她们还不如我,我与男人睡为我换来了利益,可她们,无偿的,更廉价。”说到这里,安以柔的语气里已带有哭腔。
“别再说了。”我发言制止她。
可她根本不理会我,继续说:“那个男人被捕后,我的经济来源中断了,可我已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再让我过穷人的日子,我根本受不了。于是我去酒吧做陪酒女郎,同时物色能够给我之前的生活条件的男人,我整整找了一年才找到现在的这个男人。他是福建人,在北方做生意多年,他在南方有家庭,有老婆,有两个儿子,可他一年到头回自己的家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单纯的讲,为了解决性需求,他不得不在北方包二奶。其实在北方像他这样的男人很多,或许家里也是知道的,可他们把大部分的经济收入都拿回家里,所以家里人也就不计较了。他的生意主场在大连,那次他只是去河北应酬一个小局,却在酒吧遇到了我。他很大方,我们这些卖酒的女孩为了多赚提成都会在最后结算的数量上做手脚,那天我以为他们都喝多了,所以一下子多加了很多酒,却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喝多,而且回头还找到了我,我以为他会找我算账,却没想到他对我说:“如果你很需要钱,就跟我走。”就这样,我跟着他回了大连,甚至学校我都没有继续读下去,毕业证几乎就是花钱买下来的。回到大连以后,他带我住进他的房子,他带我出入各种高级场所。我没有事做想开个服装店,他就拿钱帮我开了一个品牌服装店,到现在,我在大连已经拥有三家服装店和一家小型美容院。我不再见不得光,而是光明正大了跟着他出入各种应酬。起初我也不适应。但是你知道吗?就那边……”她说到这里,用手指向高尔夫球场,“那边的那一大群女孩子,他们的情况和我一样,都是被包养的二奶,甚至有的还不如我,我跟他也已经将近三年,可她们,甚至有的只是被玩玩而已,很快被玩够了就会被抛弃。”
虽然坐在礁石上看不到球场那边的情况,可多少我还是能够回忆起那些女孩子的模样,他们个个年轻貌美,但年龄大小不一,最大的看起来比安以柔也大不了多少。
“她们……看起来都不大。”我说。
“她们大多和你一样,都是学生,最大的,就那跟着郑州老板的那个,她比我大四岁。”安以柔说。
“哦。”我应付着。其实她们比我大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年华都搭在这些老男人的身上,可惜了。
“其实这也正是她们看你不顺眼的原因。”安以柔说。
“嗯?”我纳闷。
“你家老爷子在这个圈子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他的身边,除了你母亲,就再没出现过其他女人,而你的母亲前些年都比较犹豫,估计是因为丢失你的原因,所以他很少陪你父亲应酬,只有迫不得已时才会露面。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父亲与你母亲恩爱无比,也就没有人怂恿你父亲做什么越轨之事。而其他的人,遇到漂亮的小姑娘都恨不得左搂右抱,像我小爸这样的,只包我一个情妇的都是少的。”
安以柔说到这里,我突然打断她:“你叫冯叔叔小爸?”
安以柔干笑了一下说:“为了情趣,他喜欢我这样叫他。你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不懂。”
我还真不懂。叫一个与自己无血缘关系的人小爸,真是肉麻!如果是出于对自己的照顾,认了对方为干爹也能说得过去,可他们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虽然年龄上的确像妇女,可关系上这样叫,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那么之前我听到那些女孩子叫“爸爸”,“叔叔”,“舅舅”都是因为情趣。
看我没有说话,安以柔继续为我解释:“郑夫人的雍容华贵岂是我们这种人能与之相比的,所以我想郑先生甚至是不屑于找我们的吧!所以直到今天,你是第一个出现在郑先生身边的年轻女孩儿,而郑先生对你又那么好,当着这些老友的面教你打球,又不停的叮嘱你渴没渴啊,饿没饿啊,累没累啊的,自然会引人嫉妒。虽说郑家的小女儿回到郑家是这个圈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的,可这里的女孩儿,一看就有很多是刚被保养不久的,她们应该是不了解你的情况,所以才会误以为你是新被郑先生保养的。所以那些女孩儿里才会出现两波人,一波对你不屑,因为她们嫉妒你;一波对你无视,因为她们知道她们永远都无法结识你,你不可能会与她们交朋友,所以即使认识你也是白搭。”
“哦。”我回答。
听到这里,我也了解了那些女孩儿的情况,但我不可做出任何评价,因为我评价她们就等于在评价安以柔,我不想伤害安以柔。所以我只能应付。
“我的事情你也了解了,现在你还想与我做朋友吗?现在你知道我问什么不去你家,同时也不让你去我的家了吧?因为你的家里容不下我这样的肮脏的女人,我的肮脏的家里也不可玷污了你。”安以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