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聿冶瞧阮衿希似乎是不太想提起对方,倒也没强行硬说此事,反倒是顺着她的心意将话换了个话题。
“我们等会去哪儿吃饭?”
“唔,学校周边的小吃街你吃过么?”阮衿希含笑问道。
靳聿冶摇摇头。
虽然他也在这种学校学习过,但那仅限于学习。
至于吃饭之类的,他不是直接去外头的酒店餐厅吃,那就是到一些大的饭店吃。
甚至于,徐媛霜为了他的食品安全着想还特意派了人过去给靳聿冶煮饭。
所以,靳聿冶没吃过外头的小东西。
“走,我带你去吃。”阮衿希牵着人手拽着对方往前走。
“我和你说,这大学城的美味很多都藏在小吃街里。幸好我还毕业不算太久,那些店应该还在开。”
“嗯。”
靳聿冶跟在身后,两人朝外走去。
大学城还在上课时间,周围进进出出的人并不算多。
小吃街更是没多少人,但开着的铺子却不少。
走在街上都能够闻得见扑鼻而来的香味。
靳聿冶其实曾走过这条路,但他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来这边吃东西。
他瞧着周围低廉价格的食物还有那些人手法娴熟的操作。
空气之中飘散着淡淡的香味。
这似乎是另一种人间烟火气。
阮衿希介绍着自己曾经吃过的每一家美味。
靳聿冶都认认真真地听了。
“你很喜欢这里。”靳聿冶说。
阮衿希点点头,倒也不掩藏。
“那时候出国留学没多少钱,大多数还是急需要我自己打工赚钱,省吃俭用。”
“食堂有的时候来不及回去,我就会在外头吃,吃得多了。有的老板熟悉了就会给更便宜些。”
“这些对我来说,确确实实是当年的美味。”
“嗯。”
靳聿冶打量着周围。
阮衿希牵人到一家炸鸡铺前。
他刚站稳,扭头来看,那炸鸡普的老板就格外熟悉地朝他挥挥手打着招呼,“哟,这不是小希呢。这么多年眉没见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这位是你男朋友么?”
靳聿冶本没反应过来,直到阮衿希拽了下他的衣服袖子,他才反映了过来。
“嗯。”“阮衿希”朝着炸鸡铺的老板点点头。
炸鸡铺的老板又夹起一块炸鸡放进去,“既然是你来啊,我这定然是要多给你一点的,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做你生意了。”
“诶,小希啊,你回国怎么样?现在过得好么?”
“你这小姑娘,当年自己一个人出国,也不怕被别人欺负了。”
老板是个话唠,一句句地唠嗑着。
就算是“阮衿希”不太吭声,老板也能够接下去。
直到卖出炸鸡后,老板还格外热情。
“小希,日后有空啊,常来坐坐!”
“还有啊,你这未婚夫还不错,看着是个踏实的!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阮衿希”沉默片刻,朝人点点头,“多谢。”
“诶,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客气了!”
炸鸡铺老板笑着去迎接下一个客人。
阮衿希牵着靳聿冶的手,带人走远些才小声道,“你别介意。这些老板当年都帮了我不少,而且我们算是关系不错,所以他才话那么多。”
靳聿冶摇摇头,“不,我不会记忆。我今倒是觉着很有意思。”
“啊?”阮衿希不解看去。
靳聿冶解释道,“嗯,就是觉着很有意思。”
“唔……”
他素来都是在高层精英阶层去接触人,很少能够接触到这些底层的人。
所以,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新的挑战和尝试。
“唔,那就好!”
“而且,他们曾经都帮过你。我只会感谢他们,幸好当时有他们。”
这句话说得阮衿希耳根子泛红,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对方。
接下来,一条路上几乎都是这么一个情况。
除却几家新开的店铺,但凡是有些年头的店铺都认识阮衿希。
靳聿冶觉着自己这么多年没和人打的招呼都在今天和人打完了。
他朝人点点头应下。
两个人手中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最后两个人两只手都拿不下才来到了路上的尽头。
阮衿希牵着他走到末尾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的空气之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这和前面美食的香味全然不同。
靳聿冶好奇地左右看了几眼。
他瞧见小巷子的中间有一家店,看着是那种英伦风格的店铺。
阮衿希牵人到了门口,尽可能放轻了脚步。
店铺的门是敞开的。
屋内却没有一个人。
靳聿冶有些犯懵。
反倒是阮衿希格外轻车熟路地把东西放下,拉开椅子。
“我去拿些喝的,你在这坐着吃吧。”
“嗯。”靳聿冶点头应下。
阮衿希往屋内走去。
阮衿希没了人影时,靳聿冶才环顾四周打量。
屋内桌椅都不算多,大概也就五六桌。
但是每一张桌椅都全然不同,而且摆放的花朵也不同。
靳聿冶好奇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
菜单是手写的,上头还有不少画出来花,瞧着很有意思。
楼上传来了吱吱呀呀下楼的脚步声。
靳聿冶转头看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拐角处缓缓走出。
他的手里头拄着拐杖。
走到拐角处时,眉头下意识皱起。
他盯着“阮衿希”看了好一会,才继续往楼下走来。
“回来了?看来是大仇得报了?”
“……”靳聿冶迟疑着没应下。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认错了人,也不确定,这大仇得报指的是什么。
老人似是也不在意他到底会不会答应,而是笑着说,“你这丫头,当年那么倔强。这一路上磕磕绊绊走了那么久,你啊……”
“要不是当年我同你外公有几分交情,我可不会帮你这些忙。”
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坐在了“阮衿希”的斜对面。
那是一张独立出来的椅子,是一张藤椅。
老人坐下去后靠着摇晃着,缓缓道,“不过,你现如今倒是和先前不同了。”
“你怎么,浑身上下倒一骨子贵气。以往的那股子坚韧反倒是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大仇得报的不同么?”
“唉,也难为你还记得我老人家。”
老人说着说着,嗓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