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一颗断裂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喘气。
伏地魔笑眯眯走过来,“不跑了?”
巳蛇摆摆手,“不跑了。”
“认命了?”
“不,不是。”巳蛇眸子里泛着戏谑,“是你要死了。”
“嗯?”
伏地魔刚要出言嘲讽,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一只弩箭刺透他的心口,血液飞溅。
“你……”
心肌碎裂,他连最后的遗言都没说的出口,便倒在了地上。
黑暗处,几道身影转了出来,“属下见过堂主。”
巳蛇将树干上白莲的刻痕扣下来,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你们来的还算及时,明天一早我们便快马赶往京城,沿路追杀摄政王妃。”
“是!”
“好了,扶我去休息然后……”
话未说完,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传来,巳蛇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一把短剑从后方将他捅了个通透。
腥甜的血液涌上来,巳蛇气息迅速萎靡。
“你们……”
白莲成员冷笑一声,“巳蛇,借你头颅一用。”
巳蛇手指颤颤巍巍,紧咬牙关,“教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巳蛇,教主对你那一万两的悬赏,可是很感兴趣的。”
几道身影发出冷笑,巳蛇遍体生寒。
他为白莲教效命多年,没想到最后教主居然要拿他的人头换银子。
死,不瞑目。
几名白莲教的人砍下巳蛇头颅,将尸体就地掩埋,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去领赏,一路奔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官道上,王府和财神阁的马车一前一后走着。
因为危机四伏,财神阁的人轮流驾车,星夜赶路。
马车里,叶大牛眉头紧锁,他方才佯装一无所知,想和叶喃聊一聊面膜的事情,促成她和财神阁的合作。
但是叶喃确将面膜的弊端告诉了他。
频繁使用,对皮肤有害,这种东西注定不能大批量生产,可若是就此把面膜雪藏,只怕京城那帮疯狂的女人不答应。
此事得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女儿,你看这样可好,这面膜交给财神阁来经营,到时候爹和叶老爷说一说,面膜限量,限时出售,而且价格奇高,一来可以断绝百姓念想,二来可以控制购买者的使用频率。”
叶大牛的点子不错,但叶喃摇了摇头。
“爹,这样不妥,若是有人花大价钱请别人帮忙购买,然后在家频发的用,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千防万防,黄牛难防。
不过叶大牛的话,也给了叶喃启发。
如果卖成品有风险,不如让财神阁弄个美容馆。
“爹,要不跟财神阁商量商量,让他们在京城单独弄一家美容馆,谁要是想用面膜,只能到美容馆里来,如此,我们就可以从根本上限制她们面膜的来源。”
叶大牛眼神一亮,自己女儿这个想法还挺别致。
这样不但把问题解决了,财神阁还能拥有一批权贵夫人的拥护,不管是利润,还是人情,都能赚的明明白白。
“这点子可行,等到了京城,爹和叶老爷说一说,别看你爹是个养马的,但是也是府上老人了,跟老爷也能攀谈两句。”
叶大牛之所以补充了一句,就是担心女儿生疑,不然他一个马夫能说动京城首富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爹爹辛苦,那回京之后,女儿就等你消息了。”
京城,摄政王府。
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从外面飞进来,落在了书房的窗台上。
秋风取出信看了一眼,脸色为之一变。
“启禀摄政王,出事了,白莲教派人前往青牛村,想要骗走王妃手里的配方!”
裴寰神色一凝,“谁传来的消息?”
“是峥儿!”
“你说什么?”
摄政王惊疑不定,峥儿怎么可能有王府的信鸽?
信上的内容三两句说不清楚,秋风连忙将信交给裴寰。
裴寰一目十行,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峥儿在禹城外的青山脚下改了个茅屋,夜半三更确突然被山里的人掳走。
对方人多势众,裴寰派去的侍卫章安不敢轻举妄动,就暗中跟着进了山。
这一进去,章安吓了一跳,陡峭的山里居然布有暗哨,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入其中,找到了峥儿。
章安本想趁着夜色把峥儿带走,峥儿却告诉他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禹城山里的人,都是白莲教的教众,这里可能是他们的老窝。
峥儿被白莲教的人当作乞丐掳走,想培养成自己的教众,此刻被安置在外围。
白莲教到处作乱,是摄政王的心头之患,这一点峥儿是知道的,所以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留在白莲教里做内应。
章安奉命护他周全,哪里敢让半大的孩子刀口舔血。
可峥儿不听劝,反而告诉了叶喃有危险的消息,吓得章安连忙离开,给王府飞鸽传书。
看完了信的内容,裴寰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
峥儿入了白莲教,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这孩子刚进去,就打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到底是白莲有意为之,还是真的机缘凑巧。
“王爷,你说这会不是白莲教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想引您出城?”
裴寰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先不管这么多,你带上一队人马,立刻启辰前往青牛村,务必将王妃带回来。”
“是!”
秋风领命,带着府里的暗卫快马离京。
书房里,裴寰愁眉不展,章安写的信里,白莲教的藏身点昭然若揭。
但禹城附近的山脉延绵不绝,地势艰险,即便大军压境,想要攻打进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可若不清剿,白莲教不能除根,而且峥儿还在他们手里。
摄政王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付出一个书童的代价,消除白莲教的隐患,他自然不会犹豫,可偏偏峥儿这孩子,身份也不简单。
书案前,裴寰调兵的册子开开合合,终究还是没有落笔。
星月稀疏,晚风微凉。
三年来他把持朝堂,几乎让天下按照他心中所想在发展,但是贤政等赋,礼法制人,古往今来的帝王几乎都在做,可为何朝代还是不断更迭。
今日,裴寰渐渐明白了,天下间诸多变数,连他也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