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今日摄政王罕见的没有批改奏折,而是换了身随性的常服。
一身青衣胸口绣着竹叶,衣摆上淡蓝色的云纹,腰间系着香囊。
若非脸色挂着贴面,应当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他招来管家,保持着低沉严肃的语气。
“王妃的房间仔细打扫一变,中午吩咐厨房多做些好吃的,以后关于王妃的用度可以适当增加,不必按照本王指定的标准……”
“不好了,启禀摄政王,王妃她又走了!”
秋风突然闯进来,言语之间让裴寰征了一下。
“为何?”
“王妃回来的时候兴致就不高,到门口一听还要跪着,她扭头就走了。”
裴寰皱眉深思,觉着自己的安排没有问题,叶喃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这次他和叶喃做局,虽然结局完美,但他也怕明眼人看出端倪,知晓他和王妃合谋且关系不差。
而在门口跪过之后,等于告诉所有人,自己不待见她。
如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又或者有什么人想对付他,都不会拿叶喃开刀,而且他的心思,叶喃明明知道……
难不成?她又有什么计划是本王没有参透的?
犹豫再三,裴寰问道:“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秋风头摇的像泼浪鼓,“什么也没说。”
“他人去哪了?”
秋风压低了声音,“去看张先生了。”
摄政王恍然大悟,是了,他为了做戏做足,把张不凡打得屁股开了花,现在也该安抚一番才是。
“管家,你带上两盒上好的人参和百两银子,代本王看望看望张不凡,顺便把王妃接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西厢茶楼。
二楼厢房,张不凡趴在床上,眼中含着喜意。
“王妃,您回府了?”
叶喃见他脸色苍白,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她看向柳依依,“如何?他的伤怎么样了?”
柳依依轻轻叹息,“只怕还要半个月才能好了。”
叶喃本想看看张不凡的伤势,用针灸帮他疏通血络,这样能好的快一点。
可是毕竟张不凡伤的位置有些微妙,虽说患不避医,但是……当着人家娘子的面看她相公的屁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也只是皮肉伤,多趴几天就是了。
张不凡侧着脸尴尬的笑了一声,“其实在下的伤不算什么,只是这次为了给王妃求情,把你是北斋先生的事情说破了,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叶喃:“……”
片刻后,叶喃又是无奈一下,“罢了,知道就知道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宫就不信还有人敢到王府催更。”
柳依依和张不凡听了都不禁笑了一声。
正说着话,楼下的伙计上了楼。
他小心翼翼在门口行了礼,“老板娘,门外来了贵客,说是摄政王府的管家。”
闻言,柳依依连忙拎着衣摆要去相迎。
“柳妹妹不必迎他。”
说着叶喃看向伙计,“让他上来。”
伙计不敢跟叶喃对视,连忙应了一声,匆忙下去了。
过了一会,老管家上来,笑容满面。
“老奴见过王妃,见过张先生,柳夫人。”
“不知管家因何事过来?”
张不凡趴在床上问了一句。
管家笑呵呵捧起手里的盒子,“这次摄政王做局,为了把戏做真,才命人杖打了张先生,这不,摄政王命我送些补药还有银两,犒劳犒劳先生。”
京城的事情,张不凡多少都听说了一些。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摄政王做局,在下不知前因后果过去带人闹事,挨打是应该的,东西就不必……”
“东西就收下吧。”
叶喃打断了张不凡的话,脸色渐冷,“天下尽作饵,唯摄政执杆,我们这些小小的棋子冒着生命危险做事,总是该拿些好处的,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话音一落,屋里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柳依依和张不凡觉着她话里有话,但是都不好接话。
一旁的绿竹轻轻哼了一声,让管家一头雾水。
“那东西我就放这里了。”
管家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叶喃的脸色,请她回府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王妃这个状态,肯定不会回去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管家笑着拱手告辞,还是让王爷头疼去吧。
管家走后,柳依依见叶喃脸色绷着,试探性的问道:“王妃,您这是还在跟摄政王怄气?”
叶喃本来想说不是,但又觉得是。
“嗯,心里气不顺,不想回王府了。”
柳依依眸子动了动,浅笑着说道:“那王妃可有去处?”
“没有,先找个客栈住着吧。”
“那怎么成,王妃千金之躯,客栈吵吵闹闹,又人多眼杂住着哪能舒心,小妹和夫君在城南新买了个园子,还没进去住过,王妃不如过去寻个清净,等什么时候气顺了再回王府?”
柳依依考虑的周全,对叶喃的事情十分上心,如此这般一来是为了张不凡以后的故事,二来是为了报答叶喃对张不凡的知遇之恩。
叶喃微微皱眉,“那怎么行,那园子应该是你们的婚房吧……”
柳依依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王妃进去住一住,也好让我们沾沾贵气,以后我和相公有了孩子,兴许能当上大官,王妃就不要推辞了。”
盛情难却,叶喃笑着点了点头。
另一边,管家回到王府,摄政王站在院子里踱步。
见管家回来,摄政王的视线顺着他的身影往后看,并没有瞧见叶喃。
“王妃呢?”
管家叹了口气,“老奴瞧着王妃似乎在生气,所以便没有开口,不过这回她到是说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天下尽作饵,唯摄政执杆,我们这些小小的棋子冒着生命危险做事,总是该拿些好处的,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听完了管家的复述,摄政王眉头紧锁。
她这是想要好处?
可她似乎又不是贪财的人,不然面膜那么大的利润,她不可能捂在手里。
片刻之后,他也叹了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