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外。
裴寰和叶喃上了马车。
叶喃的俏脸有些凝重,她从那假教主的表情上能看出一些端倪。
她对襄王的判断八 九不离十。
但是眼下,牢里的人一口咬死了自己就是白莲教主,如果没有人作证,襄王,还是襄王。
裴寰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对策。
两人坐着马车刚刚回到王府,秋风便匆匆来报。
“启禀王爷,属下刚刚收到消息,襄王回京了。”
“呵。”
这位襄王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裴寰不禁冷笑一声。
他纵白莲作乱,如今白莲教破灭,他却金蝉脱壳,像是没事人一样回京了。
而自己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当真是老谋深算。
“派人盯住他,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
冬日寒冷,绿竹上了热茶,见气氛有些沉重,她便悄然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叶喃捧着茶盏,“王爷,你说这襄王下一步会怎么办?”
裴寰目光深邃,侃侃而谈,“若论当下局势,白莲覆灭,襄王没有其他势力,往后只会如笼中鸟,网中鱼……但,本王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是啊,他隐忍这么多年,怎么能善罢甘休。”
叶喃扶了扶额头,有些想不通。
京城外两百里,叶振国带着军队安营扎寨。
暮色深深,叶振国在军帐里擦拭配件。
忽而,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身一剑,剑尖便抵住了来人的喉咙。
面前之人,是一名女子。
胭脂香味扑鼻,大冬天里,穿着露肉的衣服。
此刻锋芒在喉咙,她却波澜不惊。
“你是何人?”
女子盈盈一笑,“白莲教,卯兔。”
“好胆,居然孤身闯我大营!”
叶振国脸色阴沉,剑尖有往前递了半寸。
卯兔目光莹动,“大将军不要如此吓人,奴家此来是跟你谈交易的。”
“交易?你们也配?”
叶振国冷笑一声,目露不屑。
卯兔也不恼,抿嘴一笑,“我们是不配,不知鸡鸣寺里,您的妇人和那没出生的孩子配不配?”
此话一出,叶振国脸色铁青。
白莲教居然知晓他隐瞒许久的秘密!
要知道白素兰怀孕至今,只有他和叶喃知晓,连府上的丫鬟都是上了鸡鸣寺才知道白素兰有孕在身。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卯兔掩嘴一笑,“叶将军作为掌握兵权的大人物,白莲教自然时时关注,你们和王妃演了一出苦肉计,把说有人都骗过去了,若不是你府上的泔水里有安胎药的药渣,我们白莲教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叶振国心中不禁恼火,居然在这里出现了差错!
本以为白素兰在鸡鸣寺天衣无缝,结果现在多半已经落在白莲教的手里。
“你们想怎么样?”
“哎呀呀,大将军和妇人真是恩爱,羡煞奴家了。”
卯兔目如秋波,笑意连连,“将军此次回京之前,需将三皇子骗出城,想办法杀了他,京城里会放出摄政王篡位的消息,届时,大将军以诛灭反贼的理由入京平乱。”
听完卯兔的话,叶振国眉头深深。
“如此一来,摄政王死,三皇子死,这天下不就是五皇子得了?”
卯兔嘻嘻一笑,“大将军放心,这天下,还是他们赵家人的,史书上也只会写大将军力挽狂澜,云国,还是云国。”
此话一出,叶振国脸色缓和。
“看来这白莲教,是五皇子的人了,当真是好算计。”
卯兔笑而不语,“如此便说好了,想必大将军应当不会乱来吧。”
“哼,赶紧滚。”
是夜,一封加急书信,连夜送到了晋王府。
北方难民轻而易举被平定,三皇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局势风云变幻,他和叶振国的计划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王爷,有书信。”
门外下人敲了敲门费,三皇子连忙起身开门。
见到信是叶振国送来的,三皇子连忙撵走了下人打开书信。
信上写了一行小字。
【殿下速速出城,共谋大事】
三皇子目露精光,心绪难平,“看来叶振国是打算强攻了!”
“来人!备马!”
阁楼上,叶芜看着三皇子离去,一双秀全紧握。
卯兔坐在窗沿上,“你看,我就说他不会管你的死活吧。”
叶芜冷哼一声,“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白莲教最后可不要食言。”
卯兔似笑非笑,“那是自然。”
晨曦降临前,三皇子抵达了军营。
他头戴兜帽,脚步又急又快,一步踏入营帐。
“叶振国……”
噗呲——
他刚刚开口,一阵刀剑入肉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起。
三皇子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穿心而过的长剑,目光颤动。
“你……”
叶振国猛然抽出宝剑,看也不看他一眼。
随后,他叫来心腹,吩咐道:“来人,将此人抬走,扔到树林子里。”
“是。”
很快,三皇子的尸体便被人丢在林地里。
士兵离开之后,几道身影潜行而来,将尸体扛在肩膀上,偷偷摸摸回了京城。
天色一亮,一则消息轰动京城。
三皇子的尸体在摄政王府被人发现,摄政王谋杀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宫外,接任了张墨白职位的楚文墨脸色惨白,他一路进了宫,求见五皇子。
“殿下,三皇子横死街头,摄政王的野心昭然若揭,殿下此刻需速速向叶将军求援,这裴寰必然是要造反!”
五皇子闻言惊骇万分,三皇子死在前头,由不得他不相信。
“好好好,本宫这就写信。”
摄政王府中。
叶喃手执黑子与摄政王对弈。
“原来,襄王还有后手。”
“他这一招实在巧妙,你说叶振国会作何决定?”
叶喃盈盈一笑,“他会如何,王爷不也心知肚明。”
白子落下,裴寰冷笑一声,“且看这好戏,要如何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