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京城某处富家宅院的屋顶之上。
身穿锦衣的护院高手和一名穿着夜行衣的消瘦男子持刀对立,气氛剑拔弩张。
“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闯高府。”
消瘦男子看了一眼护院的血刀,轻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血刀秀才,幸会幸会。”
血刀秀才,内家高手,后天巅峰,距离先天高手只有一墙之隔,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除了内家那几个先天高手,他自负没几个人打得过他。
将血刀抱在怀里消瘦裴寰得意一笑,“你既然知晓我的名号,便知道我这血刀见血封喉,还不速速退去。”
闻言,消瘦裴寰不屑一笑,他手里的单刃唐刀出窍,内里涌动,那刀身之上居然是覆盖了一层形若幽冥的鬼火。
见到这一幕,血刀秀才瞳孔一缩,惊诧道:“魔功,唐刀,你是夜白!”
“不错,正是在下。”
夜白挽了个刀花,自负的抬起头颅,“今日,高府满门,一个不留,你拦不住我。”
鬼刀夜白,这个名号兴起与一年前,此人修炼魔功,四处杀人以人血养刀,江湖之人对其无不深恶痛绝。
但是偏偏这人功力不浅,由于是魔功,他虽然只有后天巅峰战力,但是动起手来,确堪比先天高手。
虽然有正义的江湖人士曾经出动围剿,但是都让其逃之夭夭。
血刀秀才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居然让自己撞上了。
不过他也未露出惧色,因为他身后又多处两道身影,看气势,也是后天巅峰高手。
“呵呵呵。”夜白冷笑几声,“这高员外得了不该得的东西,早晚会为它而死,他死就死了,还拉上你们做垫背的,真替你们不值。”
血刀秀才脸色微变,这鬼刀夜白真是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难道他觉得以一敌三,也敌的过不成?
“哼。”血刀秀才上前一步,振振有词,“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杀戮即是地狱,看来阁下今日是想入地狱了?”
“聒噪,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落下,刀光剑影,血影深深。
翌日,天光破晓。
叶喃醒来时,房间里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摄政王不在,才拍拍心口松了口气。
不在就好,倒也省了些许尴尬。
在绿竹的伺候下,叶喃更衣洗漱,画了淡淡的妆容,清新别致。
叶大牛李翠兰初到府上,叶喃自然是要带他们去醒早,吃茶听书。
西厢茶楼,今日人满为患,不但里面宾客满朋,门外面都挤满了人,多亏了柳依依给叶喃她们开了后门,不然她们大抵连们都进不去。
从后院进来,叶喃笑道:“今日来了这么多人,看来是那新故事要开讲了?”
柳依依掩嘴一笑,“王妃娘娘说的正是,还请随妾身移步二楼。”
二楼有一处雅间,是张不凡专门为叶喃准备的,此处平日客满,除了叶喃以外,都不会接待任何人。
叶喃将父母介绍给柳依依认识之后,柳依依也是和颜悦色行礼,陪着她们寒暄了一阵。
过了不久,张不凡站上高台开讲,柳依依便识趣的离开了。
高台上,矮桌前,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张不凡,看起来意气风发。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言,邀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倾有泪,徒迷花寥我无言,小楼寂寞心如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一首定场诗说罢,台下听众纷纷叫好。
外行听热闹,内行听门道,内行一听这定场诗,便知道今日这故事,恐怕是个悲情的结局。
故事开场,说那杜十娘乃是京城的名及,因为排行第十便被唤做杜十娘,因为生的天姿国色,迷倒了不知道多少公子王孙。
而主人公李甲乃是布政使的大公子,和好友相约逛及院,对这杜十娘心生爱慕。
十娘因为鸨 母的贪财无义,早就有离开及院从良的心愿。又见李公子不仅长得俊俏,一表人才,而且性情温存,给人以忠厚至诚的印象,于是便有心把自己的心愿寄托在李公子身上。
后来这李公子在杜十娘身边缠 绵一年有余,积蓄渐渐空虚,连老 鸨都不再待见他。
而杜十娘确偏偏守着这一个人,不见新客,连老主顾也断绝了。
眼看着别人家养的都是摇钱树,自家确是断财白 虎,老 鸨子渐渐坐不住了,想要赶李甲离开,杜十娘一番苦苦哀求,老 鸨便许诺杜十娘,只要十天之内李甲能凑出三百两银子来,便让杜十娘随他去了。
然而世态炎凉,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李甲数日奔走,亲友竟无一人借钱给她。
好友柳玉春相劝,说那杜十娘乃是名及,若要赎身,何止千两,这三百两定然是用来为难你,好叫你知难而退。
李甲一听,果然动摇,便是杜十娘差了丫鬟来寻他,他也不肯去见杜十娘了。
说到此处,张不凡一拍醒木,底下人顿时急了。
“张先生莫要再说那预知后事如何!我们还没听过瘾呢!这么短一点那里够听!”
张不凡闻言哈哈一笑,指了指正午的太阳说道:“各位且看,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再不回去吃饭,一会家里人可要找上门来了,到时候张某可担戴不起。”
众人一回头,果然已经是午时,只是这故事里的情节让她们牵肠骨肚,这杜十娘和李甲情投意合,李甲可莫要放弃了才好。
众人纷纷散去,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杜十娘和李甲,仿佛世上,真有此二人一般。
送走了宾客,张不凡第一时间来寻叶喃。
“张某见过王妃,见过两位长辈。”
叶喃笑着抬了抬手,“张先生真是厉害,只一天的时间,就将故事讲的烂熟于心。”
张不凡哈哈笑了两声,有抱了抱拳,“王妃这么好的故事交到在下手里,在下如何能不认真对待。”
叶大牛和李翠兰露出诧异之色,问道:“刚才那故事尽然是你写的?”
“何止刚才的故事,连那轰动京城的西厢,也是出自王妃之手,两位长辈难道不知?”
张不凡不解的看着三人。
家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叶喃也未解释原因,“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叶喃便要起身离开。
“王妃留步,张某敢请王妃吃个便饭,正好有些事情想和王妃商量一下。”
一顿便饭,倒也没什么,叶喃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