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滚滚,风雨交加。
叶芜此刻,遍体生寒。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父母,背地里居然在酝酿这样的计划。
她们想让她去送死!
叶芜的拳头紧握,呼吸急促,眼神猛地看向徐浪。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愿意帮三皇子做事,求你救救我!”
此刻叶芜忘了身份尊卑,语气哀求。
计划得逞,徐浪嘴角勾起狡诈的笑容,“大小姐莫慌,今日我既然来寻你,就是不想看你不明不白的死在阴谋里,毕竟这样对三皇子也没有任何好处。”
叶芜闻言当即露出喜色,连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徐浪四下看了一眼,确定隔墙无耳,才细细碎碎说了起来。
闷雷阵阵,风雨飘摇。
雨水打在瓦片上,雨珠很快汇聚成水流,沿着飞檐翘角的屋檐滴落,形成断断续续的雨帘,风一吹便砸在窗台上,粉身碎骨。
过了许久,风雨停歇,徐浪离开雅间,叶芜紧绷的脸色,带着一丝犹豫。
在地板上躺着昏迷许久的青柳捂着脖子醒了过来,她愣了一下,然后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昏过去了。”
叶芜盯着茶水,敷衍道:“你开门撞到头了,所以昏过去了。”
青柳愣了愣,见叶芜的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在说话了。
傍晚时分,将军府内。
叶喃配了一包安胎药,让饭团拿着送到了白素兰的兰房。
雨后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叶喃刚刚伸了个懒腰,便有一柄飞刀,订在了一旁的老槐树上。
取下飞刀,褐黄色的信纸被叶喃从飞刀上取下来,展开纸张,上门写着两个娟秀的字,‘计成。’
叶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纸张丢尽了火炉里。
“这一盘棋,才刚刚开始。”
东厢房,日日药香扑鼻。
叶芜一进东厢房的院子,便皱了皱眉头。
两个穿着襦裙的丫鬟端着药罐和药渣路过,低声细语,笑个不停。
“咱们家夫人好像有了。”
“你怎么知道?”
“这种药我见我家嫂子吃过,是安胎药,夫人肯定是有孕了……”
叶芜站在假山石后脚步一顿,脸色阴沉,她耳边又想起了徐浪的话。
有孕了,白素兰居然已经有孕了!
叶芜心理越发不安,扭头对青柳说道:“你先回屋去,不要跟着我。”
青柳不知道叶芜又发什么神经,点了点头便回屋去了。
叶芜脚步迟疑的走向白素兰和叶振国的房间,她想问一问,这婚事到底是谁出嫁!
如果真如徐浪所言,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白素兰房间外的侍女刚刚离开,门前无人值守,叶芜一步一步走上去正要敲门,便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夫人,那件事什么时候告诉叶芜。”
白素兰清冷的声音传来,“告诉她做甚,以她的性子必然闹得死去活来,大婚之日将她打晕,塞到花轿里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可能活着抵达摄政王府。”
门外,叶芜收回了手,褐色的眸子,像毒蛇一般狠毒。
时间匆匆,距离大婚之日只有一天。
镇国将军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从里到外,便是街边的贩夫走卒,也知晓赫赫扬扬的镇国将军府要嫁女儿了。
白素兰坐在床上,靠着鹅绒的枕头,喝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汤碗放在托盘里,白素兰随意询问道:“府上布置的如何了?”
贴身压花素琴笑着福了一礼,“回夫人的话,都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安排妥当了,绝不会丢了咱们王府的人。”
白素兰点了点头,靠着床围闭目养神。
一角破院,叶喃准备好今日的安胎药,打包好交给饭团。
饭团似乎已经习惯了送药,走起路来一蹦一跳。
院落的转角,饭团迎面撞到了青柳,额头对碰,磕的眼冒金星。
“哎呦!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啊!”
青柳的呵斥声传来,性格软糯的饭团哪里是她的对手,连忙道歉。
“青柳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青柳看了一眼地上的药包冷哼一声,“罢了,今日不跟你计较了,忙你的去吧。”
“哦哦,多谢青柳姐姐。”
饭团傻了吧唧的揉了揉额头,捡起药包抱在怀里,朝着东厢房的方向跑去。
等到饭团走远,青柳左顾右盼,从一旁的草丛里也捡起一包药揣在怀里,快步走到厨房,丢进了火炉里。
下午时分,东厢房一声惨叫。
“天呐!夫人小产了!”
消息传到破院,叶喃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忙赶往东厢房。
厢房内叶振国看着脸色腊八昏死过去的白素兰,脸色铁青。
叶喃刚想上去诊脉,却被叶振国一掌推开,用力之大,让叶喃险些撞在了梁柱上。
“庸医!”
叶振国一双虎目圆睁,目眦欲裂。
白素兰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每天小心翼翼养胎,居然说没就这么没了!
“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叶振国暴怒,声若雷霆,震耳欲聋。
侍卫一拥而上,将叶喃擒住。
叶喃倔强的抬起头,咬着牙说道:“我的安胎药不可能让她小产,一定是有人害了她!”
“不可能!”
素琴闻言连忙站出来说道:“夫人每日吃的东西,都会用银针验毒,唯有你得药不在此列,你如此对付夫人,到底是何居心!”
素琴话音一落,又有侍卫来报。
“启禀将军,我们在叶喃的房间里找到一箱黄金,还有和他人往来,企图谋害夫人的信件。”
听到这里,叶振国怒不可遏,“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叶喃不甘心的辩解,却被侍卫蛮横的拖了出去,叶振国也不愿意听她说半个字。
门外,叶芜阴冷一笑,迈步进了房间。
转眼间,叶芜声泪俱下。
“爹,娘如此遭遇女儿心痛万分,可是明日便是大婚,若是叶喃死了,女儿就不能在爹娘身边尽孝了,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可怎么办呐!”
叶芜的戏演的及好,哭的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心疼。
叶振国铁拳颤抖,内心有些动摇。
明日出嫁,叶芜必死无疑,如此一来,叶家的血脉可能就断了……
“将军,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