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是老港人了,对港城的路况和路线烂熟于心。林梓璃只是按着记忆描述了下,他便能很快理清是在哪里了。本四十分钟的车程半个小时就到了。
林梓璃想说自己要待上一天,晚上再回去,便说:“陈叔,傍晚你在来接我吧。”
“林小姐这可不好,我就在这随时候着。你要有事也可以叫我。”老陈回道。
耐不过陈叔的坚持,林梓璃也就作罢了。
林荫道旁的别墅,掩于光影之下,院前的道路被笼罩于巨大的阴影下。人一踏入就被吸入其中,影子与之融合。
林梓璃刚下车走了几步,便迎面遇到了要外出的王婶和郁朗在港城的司机老刘。王婶眼尖,一看到林梓璃便欢喜得两步并作一步的上前:“小璃你怎么会出来了。”王婶喜滋滋的说着:“郁朗少爷回来港城了,我这跟老刘正要去接他呢。刚好一起去,你也好久没见他了不是?”
林梓璃一出生王婶便陪着身边,从小看着她长大,了解她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
王婶高兴,林梓璃便也不多说,也是该去接下郁朗,怎么说他帮了她那么多的忙。
见到她们走出院子,陈叔便下车,恭敬的看向林梓璃问道:“林小姐是要外出吗?那我送林小姐。”
“小璃这是?”林梓璃还没回答,便被王婶抢先问道。
“王婶,这是我住的人家的司机,是他送我来的。”
王婶对陈叔说道:“谢谢你们这段是时间对小璃的照顾,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们送她回去。”
“这都是应该的,倒是我们受了林小姐的照顾了。”陈叔认真的回应着。“林小姐还是坐我的车,我送林小姐。”
林梓璃有些为难,王婶好久没见她又想拉着她说话,陈叔看样子是不会回去了。结果最后是,她与王婶坐老刘的车,而陈叔开车在他们后面紧跟着。
***
机场的候机楼道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林梓璃和王婶一眼便望见了从疏通处走出的俊朗男子,他的眉眼清隽,五官温和,见到她们眉眼上抬,一张脸布满笑意。
“王婶。”郁朗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小璃。”他顺势摸了摸她的头。
“郁朗哥哥,你怎么会来。”林梓璃问他。
“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半个家乡,我不能回来吗?”
林梓璃知道他惯爱调侃她,故意道:“那你是回来认亲的,会不会太晚。”
“我也怕太晚,所以赶紧赶来了。”说着话的郁朗,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看你的神色一定是有事的。”林梓璃不擅长猜忌别人的心思,只是觉得此时的郁朗浑身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郁朗哈哈大笑了几声,便说:“确实有件好事,我们去旁边的茶餐厅坐下说。”
三人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王婶的媳妇生孩子了。但是因为她的号码在港城接不通,郁朗刚好出差到临城,便想着转机来接她们回去。
郁朗把他提前买好的机票递给她们,林梓璃看着上面的时间,离登机只有两个小时了。只是她以为他只会买王婶的,想来是王婶忘记跟他说,她不能离开港城的。“我回不去的,比赛期间我不能回去。”
“小璃,这个我听说了,我觉得这个有问题。我查过了,除了你,其他的参赛者都住在自己的租住的房子或者酒店里。只有你是被要求要住进特定的房子里的,虽然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这已经明显不公平了。我会跟主办方申诉的。”郁朗一脸严肃的说着。本来他就觉得奇怪,没想一查,果真有问题。
林梓璃拽着手里的机票,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她要住在傅宅,那她这样又是算什么?有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突然想到那个在港城高于一切的男人,“郁朗哥哥,你听过傅邑吗?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傅邑?”郁朗蹙眉:“听过,在港城没人不认识他吧。他们傅家以前是混黑的,港城一半的地皮都是他们经手的,后来被傅邑一一洗白了。黑白通吃,他手下除了老辈留下的赌场,还操作着赌球。也投身金融,手下涉及的产业很广,只要想在港城混开的,无一不想要巴结上他。”郁朗看着林梓璃,“怎么会问到他,是个身份背景很复杂的男人,你别招惹上他。”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的了准备,真真的听到还是很大吃一惊。林梓璃的心里“咯噔”的一声响,一股不安蔓延着骨髓:“那现在进行的小提琴比赛他能不能干预得了?”
“按常理,他是不怎么关注这种比赛的,但是如果他想,应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郁朗有点担忧:“他是不是做什么了?干预比赛了?”
“没......没有。”
“没有就好,那我们先回去吧。等到比赛时间再回来,我到时候跟主办方讲一下。”郁朗说道。
王婶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她也不止一次去过她家。与她家人也是熟识,想到她终于要做奶奶了,林梓璃是既高兴又落寞。
高兴的是祝贺他们喜得贵子,落寞的是王婶也将渐渐地离她远去了。
“小璃,想什么呢?”郁朗看着心事重重的林梓璃问道。
“没,没什么。”怎么能没什么,她想着小提琴比赛,想着傅宅,想着傅邑。想着该怎么问他关于她入住的事,想着她该如何搬出来,又不会影响比赛......
正当她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插入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林小姐,先生让我来接你。”
一抬头,方清那张冷静的面庞就浮入眼帘。林梓璃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定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人影上。
他笔直的站在茶餐厅的对面,衬衫西裤,坚硬的身影浑身散发着漠视一切的冷漠,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吸引着机场匆匆而过的无数视线,而那双如鹰凖般锐利的双眼如漩涡般要将她卷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