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间练习室是先生为林小姐准备的,你可以每天在这里练琴,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为她准备的?
为什么?
林梓璃只是道了谢谢,便跟着她下楼去了。她口中的先生不在,她松了一口气。桌上已经摆好了她们准备的午餐,她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这几天胃口都不是很好。
管家见状,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林小姐是大陆的对吗?您平时都爱吃什么,我让厨房的师傅以后多注意。”
“我不挑的,今天的菜都很好,只是很多。”确实是很多,一桌子满满当当的,就算她今天有胃口,也吃不下这桌菜吧。
“先生有交代,您是大陆的怕口味会不合,所以我让厨房多做了几道。”
她都提到了先生,林梓璃觉得处于礼貌总要问候下人家,“先生不回来吃午饭吗?”
“先生很少回来吃午饭,都是晚上回来。”
林梓璃也没多说什么,就起身回二楼整理了。她的衣服不多,就随意的带过来几件,坐在床上折叠。这几天一直睡得不沉,这会眼皮就开始很重。她抱着衣服,躺了一下,但是一沾床便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已经变得漆黑。手里的衣服也被放在了椅子上,人竟然也睡到床里,还好好的盖好被子。
难道她睡着之后会梦游......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天色这么暗,应该不早了。她起身正要下床。门正好被打开,管家恭敬的站在门沿,“林小姐,可以吃饭了。”
林梓璃条件反射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现在晚上八点十分。先生看你睡得沉,不让我们叫你,不过先生一直在等你吃饭。”
林梓璃有些惊愕,那个人在等,在等她吃饭?!
这么晚了?!
林梓璃脑海又浮现出他冷硬的脸庞和那双具有侵略性的鹰眼。她的胸口微颤。
简单的整理完毕,林梓璃就随着管家下楼。
别墅内的灯已然全部点亮,冷清的房屋被黑暗包裹,在橙黄的灯光下却也摒除了白天的清冷。楼梯的拐角可以直接看到餐桌,林梓璃一眼就看到坐在长长的长方形餐桌主位上的傅邑。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的饭菜,他却是拿着报纸低头看着,一点也没有亵渎它们的想法。
貌似是听到脚步声,他倏地抬头,四目相对。
好似偷窥被撞个现行,林梓璃有点窘迫和懊恼。声音轻轻有点呐呐的叫了声:“先生。”
傅邑点头颔首,示意她过去坐。
许是黑夜,许是灯光,这样再看傅邑,林梓璃竟也觉得将他的冷戾摒弃了几分。清隽的眉尾,沉静的五官,沉黑的眸子。他天然自带着一股凌人的气魄,林梓璃知道这绝非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至少是自己触不及的身份。
因此与他同桌吃饭她亦是有些拘谨,但是从小的经历又告诉她一定不能表现出分毫。
于是她满分踌躇又故作镇定的坐到离傅邑还隔两个空位的椅子上去。
管家依旧面色如常,傅邑随手放下报纸,什么也没表示开始吃饭。
夜已渐深,傅宅很大。除了还有少数的佣人在整理餐桌,一点多余的声响也不曾发出。
坐在房间的床沿,林梓璃看着窗外模糊的夜景。她的房间的位置一看出去就有一个大的泳池,泳池边上干净得一尘不染,灯光洒在水面上,泛着波光粼粼。
寂寥又冷清。
这样的她又回想起了自己待了二十多年的“家”,好像也是这么清冷。心头一阵苦涩,拿起手边的小提琴。
书房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傅邑侧耳倾听。与上次不一样的旋律,一样的力度一样的优柔,却也更加悲鸣。他不受控制的想看看此时正在拉琴的她。
书房离她的房间很近,她的门只虚掩着。一眼就看到一个有些消瘦,秀挺的背影。亚麻色长卷发被她拨到耳后,左边的肩头架着小提琴,面向着窗外一下下拉动着。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那琴声在一下下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林梓璃一转身就看到不知何时大敞开的门,门沿正倚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眸光沉沉的看着她,那里面很复杂,带着探究,带着侵略,就像看着猎物的狼。
她浑身一颤,叫了声:“先生。”
正面的她少了些许背影的萧瑟,多了几分拘谨,这样让他想起吃饭时她踌躇的模样。傅邑拧了下眉峰,语气冰凉听不出情绪:“你很怕我?”
林梓璃一愣,猜不透他是否话中有话。她从来都过得小心,她思踌着应该会让他满意的答案:“我不知道背后有人,是否琴声太响,打扰了先生。”
傅邑依旧沉沉的盯着她,这样被直视,她都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烫。良久才传来他如大提琴般的声线:“没有。”而后看他转身作势要离开,却又传来了句:“唯独你不能怕我。”
林梓璃怔愣了半饷。
他说不能怕他。也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势,她才会不自觉的变得拘谨。
也许是她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让他觉得太过明显。
但是他却说唯独。唯独她不能怕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