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妖后穿成废柴，宅斗权谋手拿把掐第62章 盛归宜真是菩萨心肠

盛归宜轻轻揉着仍旧有些灼痛的掌心，声音含笑，可脸上却并无半分笑意，目光凝在余长枫的身上，锐利到近乎要穿透他的皮肉，直窥他的灵魂。她道：“大姐夫是想替我父亲教育我吗？”

余长枫浑身一颤，恍惚间以为瞧见了自己的父亲，顿时如老鼠见了猫，心里的愤怒与不满一泻千里，最终只剩下一层像是被冰锥砸头的恐惧与胆怯。

往日混起来无法无天，如今只诺诺的说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不……不敢，只是想提醒你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好。”

盛归宜唇角微扬一抹嘲讽的弧度，猝然扬起的笑容却宛若冰霜融化，柔和的天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氲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余长枫看愣了神，目光落在了她红润的唇齿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窥视的眼神让盛归宜眼底拧起一层冰霜，若是以前，她早就让人挖了他的眼，可如今，便是面对这样不知死活的东西，也要压着脾气。

盛归宜有些不痛快，于是便要让所有人都不能痛快。

“大姐夫这话应该同自己的岳母与夫人说才是！”盛归宜的声音依旧温和，可话却是绵里藏针，恨不得将人扎一个千疮百孔：“清远伯爵府因老夫人殡天需要守孝而未能参加秋猎祭奠，有些事大概不太了解，盛清尘到底因何而死，婶婶心里清楚，你们大可问问婶婶，看看她肯不肯说。”

“盛归宜！”

听盛归宜这般说，姚氏双眸像是淬了毒，渗了血，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生吞活剥。

“婶婶瞪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倒是好奇，婶婶到底跟大姐姐与大姐夫说了些什么，大姐姐竟要让我陪葬？”

余长枫被盛归宜锐利的眸子一刺，灵魂‘噌’的一下漫出无数冰碴，浑身无法自控的哆嗦了起来，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只是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到这话，他转头朝姚氏望了过去。

他确实不知道盛清尘缘何而死，他只是从岳母悲切含泪的只字片语里，得出‘盛归宜是罪魁祸首’的结论。

难不成不是这么回事？

姚氏死死地盯着盛归宜，根本就没有发现余长枫投向她的目光。

“大姐姐，大姐夫，京都半数官员都随行去了猎宫，在场的众人里也该有知道真相的人，既然审审不愿意说，你们不访问上一问？”

问？

他疯了？

盛清尘的死明显藏着蹊跷，他还能当面询问？

余长枫心思百转千回，倒是没愚蠢的真开口询问，倒是姚氏，见他望向院廊里的人，直接慌了神，歇斯底里的大声制止：“不，不要问！”

余长枫的脸抖了抖，差点没气笑了。

吐的昏天黑地的盛晴雯此时也抬起了头，她脸色苍白如纸，被丫鬟搀扶着，手捂着心口，艰难的开口问道：“母亲，不是盛归宜吗？”

听到就连自己的大女儿都因盛归宜的三言两语开始叱问自己，姚氏眼底的恨意瞬间如滔天骇浪，恨不得将盛归宜一口吞没。

她嘶哑的嗓音像是被凝固的鲜血割出了一道有一道的伤口，每说一句都要喷出血来：“若不是她，尘儿怎么会被人害死？她就是罪魁祸首，盛归宜就是！”

“哈~”

盛归宜直接笑出声来。

她实在是有些弄不懂姚氏的脑回路，盛清尘的死怪天怪地，都怪不到她的身上，那不成就因为盛归宜一直懦弱胆怯任人欺凌，她的反抗就成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了吗？

“原来婶婶是这么认为的啊！”

盛归宜轻轻慢慢的开口询问，又轻轻慢慢的继续感叹：“原来奸杀盛清尘的人不是罪魁祸首；原来看见五妹妹受辱却见死不救的四妹妹不是罪魁祸首；原来挑唆四妹妹与五妹妹来寻我麻烦的七妹妹不是罪魁祸首。”

“我才是啊！”

盛归宜说着，转眸望向了盛清尘的棺椁，笑着开口道：“五妹妹，你瞧，你母亲根本不在意你死前受到了什么折磨，也不会怨恨真正的杀人凶手，她啊，只敢恨我呢！”

姚氏根本就没想到盛归宜会忽然将事情抖落出来，愤怒之前先是一阵茫然，就这么怔愣的功夫，盛归宜已经说完了想说的一切。

姚氏浑身都在颤，她颤抖的近乎说不出话来。

盛归宜见状，叹息的摇了摇头：“婶婶，您真可笑，真可悲，我若是盛清尘便是已经过了奈何桥都要爬上来问问您，为什么要让她到死都不得安宁。”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姚氏都没撑到同盛归宜拼命，就承受不住的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简直是不堪一击。

盛归宜离得近，见姚氏晕厥非但没伸手搀扶，反而像是唯恐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向后退了半步。

身子跌落带起的风扬起了盛归宜的裙角，盛归宜冷眼旁观的瞧着丫鬟仆人紧张而急切的脸庞。

脸上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余长枫脸色难看的厉害，转头狠狠地瞪了盛晴雯一眼，盛晴雯的胸口越发的疼了，哪里还顾得上姚氏。

她朝余长枫伸出手，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疼的额头坠下一层冷汗：“官人，我……我疼的厉害。”

余长枫的脸上没有任何怜惜之色，反而眉头紧锁露出一抹嫌恶与厌烦来，盛家的姑娘被人奸杀，名声尽毁，本来这件事不会被大张旗鼓的掀开，偏偏盛晴雯与姚氏两个蠢货非要将事情闹大。

这下好了。

这个丑闻不出半日就会传遍京都大街小巷，到时候盛家没有面子事小，连累他清远伯爵府跟着失了颜面，才是大事。

他竟装都不装，愤然甩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没给盛晴雯留一丝颜面。

盛归宜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提起裙角走进灵堂，给盛清尘点了三炷香，香火袅袅，顺着风往门外飘散。

院廊内等着送棺的人瞧见这一幕，微微一愣。

香火飘摇，少女垂眸。

恍惚间，她们竟在她的身上瞧见一抹悲天悯人的慈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