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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另一种心锚盛归宜挣扎着睁开眼。
晚霞将屋子笼在一层橘红色的暖光里,恍惚间,盛归宜竟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小姐!”
直到耳边传来青竹喜极而泣的哭声。
“青竹,我——”
嗓子干裂沙哑的像是吞了一捧沙,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就如刀割般涌起一阵痛楚,紧接着便陷入了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咳嗽。
青竹连忙将一杯水递到盛归宜嘴边。
“我昏迷了几天?”
喝下水压下咳,盛归宜哑着嗓音问。
“三天!”
青竹哽咽着,泪珠如断线的珠串啪嗒啪嗒的滴在床边:“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怎么就……”
盛归宜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抚青竹,撑着精神问:“这几天可有发生什么?”
青竹摇了摇头:“没……没有,我们对外说您染了风寒,苏尚仪那边没有探究,常嬷嬷昨天倒是来了一趟,不过在我们说您刚喝完药睡下、又说您这次的病来的突然,凶猛,恐她会将病气带给老夫人之后,她便走了。”
“至于咱们院子,除了奴婢、小栾与小施三人,就连三丫与小月都以为您是染了风寒。”
“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消息走漏分毫。”
盛归宜紧绷的神经在听了这些话后稍稍松懈,不过问了几句话,额头就落满了汗,青竹瞧着心里就像是扎了针一样的疼,只恨不得能替而代之。
她轻手轻脚的给盛归宜换了药,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小姐,小施去医馆买回来的药丸,补血补气。”
盛归宜用舌根压住药丸,等它慢慢融化后才混着唾液咽下。
呵~
医馆?
盛归宜心头不免浮上一层戾气,只是精神到底有些难以为继,只是换药吃药,就已然让她有些吃不消,如今稍稍调动心弦,便更觉疲累。
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虚弱,恹恹的开口道:“好了,你下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青竹嗯了声,又道:“奴婢就在外屋守着。”
盛归宜忘了自己说了什么,眼皮就如压了秤砣,再也睁不开了。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时睡时醒的又睡了三日,才堪堪有了些气力,可以在青竹的搀扶下稍稍坐上一会儿。
月末迎新的灯会就被她这般睡了过去。
如今已是新年,只是还未进腊月,距离春节还有半月之余。
这一日,积在云中,存了数月的雪终于落下。
三丫与小月前些日子挂在树梢上的彩绸压上一层又一层的雪,只余了边边角角在外,远远望去,却像是绽放于雪中的梅花。
盛归宜披着大氅,站在廊庑下,看着如鹅毛般簌簌飘落的雪花。
小栾匆匆从外走了进来。
“小姐!”
“寿安堂那边来人说,等雪停并融化后,让您陪同老夫人前往清凉寺祈福上香。”
“祈福啊~”
盛归宜喃喃。
青竹听闻却皱起了眉:“老夫人什么意思?明知小姐还病着,还偏要小姐陪她去?”
盛归宜笑了下。
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
抬手接气起一片雪花,冷眼瞧着冰晶在她指尖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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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京都彻底热闹了起来。
道路两边的摊位上都系上了红绸,装点的年味儿十足。
许是因为之前下了一场雪,这几日的天空晴朗无云,就连阳光都多了几分。
天虽还是一样的冷,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盼与喜悦。
马车一路自热络的街道驶向城外。
清凉寺建在沧源山上,毗邻京都,自北唐将京都落户于此之后,清凉寺便成为了国寺。
每年临近年关,都有无数人前来清凉寺祈福上香。
一个时辰的路程,愣是因拥堵而多用了将近半个时辰。
下马车时,盛归宜的额头已经落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即便用胭脂盖住了肤色的苍白,瞧着也似被霜雪淋溅的娇花,透着一丝萎靡与衰败。
老夫人却像是没有瞧见,只对她道:“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盛归宜低头垂目的嗯了声。
一个小沙弥将她们迎了进去,一路上香拜佛,临了,老夫人对小沙弥道:“小师傅,不知玄机大师现在何处?老身心中有惑,想求大师开化。”
说着,往功德箱里放了数百两银。
小沙弥道了声阿弥陀佛,沉吟了一声方才开口:“方丈祖师此时正在会客,居士若是不忙,可随我前往后院稍作休息。”
“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常嬷嬷搀扶老夫人往后院走去,半路,老夫人对盛归宜道:“宜儿没来过这清凉寺吧?清凉寺后山有一处雪落台,风景奇绝,既然来了就去瞧瞧。”
“是!”
“那孙女便去瞧瞧!”
盛归宜从善如流。
小沙弥给盛归宜指了路,随后叮嘱道:“山间路滑,施主还需小心一些,注意脚下的路。”
盛归宜道了声谢,带着小栾与青竹顺着小沙弥指去的方向往后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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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施主神思不定,可是心中有惑?”
玄机和尚落在一颗棋,一双平和从容里透着看破一切的睿眸中,晕开一层笑光。
孟昼下棋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忽略掉了和尚这句暗含调笑的问话。
不答,只是棋风渐厉。
不消片刻就将和尚杀了个片甲不留。
玄机和尚也不恼,只将棋子放进棋盒里,笑着询问:“还要再来一局吗?”
孟昼随手扔下棋子,拿起放在一旁的佛珠。
寺院里檀香萦绕。
木鱼滚滚。
孟昼坐在远离窗户的暗处,手捻佛珠,心诵佛经,可妄念却如窗外攀爬的藤蔓,迎风而长,点水成林。
大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声音低沉,似笼着一层浩瀚烟云:“心不定,不静,则万法皆空。”
孟昼心里腾然升起一抹躁意,眉头随之轻轻蹙起。
只是在下一瞬间,又舒展了开。
大和尚看了他许久,最后只道:“施主,你该寻找另一种心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