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瞧着他将东西端到桌上。
嫩白色的鲜奶冻熬煮得弹嫩爽滑,上面淋着少许的桂花蜂蜜。
才刚掀开盖,便有桂花香与奶香传入鼻尖。
虽说耽误了一会儿,但碟子边儿还凝着些小水珠,只看看已经觉得十分清凉。
饶是叶惊澜最近害喜,吃什么都觉着不香,此刻也不由垂涎欲滴。
她迫不及待地将碟子端到自己面前,狠狠地送了一勺到嘴里。
“嗯……到底是摄政王府的手艺。”
叶惊澜感受着微凉的奶冻混着蜂蜜滑入喉咙。
甜而不腻又入口即化,显然是连着吃上半个月也不会腻的味道。
“你若喜欢,我每日都给你送,好不好?”
萧行煜看着她餍足的表情,心中也莫名觉得喜滋滋。
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无论男女,还未曾有什么人,能这般牵动他的一心一意,影响他的思绪。
他笑看着叶惊澜,连一双刀刻般的剑眉都格外舒展了几分。
叶惊澜点点头,几乎脱口而出就要说好。
却在见到萧行煜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眸时,生生停住了。
她实在惶恐。
当年的萧慕白,可不是也曾经这样,细致入微地照看她的所有?
让她轻易地相信了,觉得他一辈子也不会背叛自己。
也让她觉得,反倒是刚刚新婚就失 贞的自己,才是瑞王府的耻辱。
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她不了解萧行煜,但她了解自己。
一颗真心一旦交付出去了,她便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所以即便萧慕白从前那般提出种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她从来也未曾拒绝过。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今生今世,她已经不想再押上自己的所有,去赌一个男人的真心。
无论是萧慕白,还是萧行煜……
或是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她的父母,兄长好好活着更重要。
何况萧行煜是个危险的人。
在整个大硕皇朝,乃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朝中权力倾轧,势力盘根错节,谁又敢说能事事都在掌握?
为了一家老小的安稳日子,她绝不应该和萧行煜扯上关系。
叶惊澜眸子里的神采渐渐地暗了下去。
萧行煜看在眼里,却想不明白缘由。
她将只尝过一口的冰酥酪,推回桌子中间。
而后以手巾擦了擦嘴,“摄政王说笑了。我岂能当得起您日日送餐。”
萧行煜完全想不明白。
方才还好好的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尤其是她眼里的疏远和冷漠,明显是冲他来的。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啊。
他叹了口气:“真是个心狠的妮子。既然你不待见我,说完正事我便走了。”
叶惊澜忍不住询问:“什么正事?”
“萧慕白在西南平定了几大部族的内乱,但我至今还未查明其中缘由。若是这样下去,恐怕他回到京中,立刻便有封赏。那么你的计划……”
他看着叶惊澜,近日他已然猜出了瑞王府的目的。
也能猜到叶惊澜还愿意留在瑞王府,多半也是为了报复。
他倒不介意,自家小野猫在瑞王府多玩玩儿。
但今日叶惊澜碰上福沁的事,却让他有了些许危机感。
与她的安危和名声相比,报复瑞王府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