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凝的心思多数落在自家小姐身上,见她微微皱眉,也跟着不悦。
她心中既猜测小姐是想要孕吐,又怀疑是对梁氏母女未征得她同意就擅作主张一事而不满。
于是,问凝便从书房走了过来。
一边将燃着熏香的香炉往叶惊澜身边挪,一边对仍表演慈母的梁氏冷声道:“我家小姐都还没有答应,你们倒是连化妆与否都安排起来了,脸真大!”
梁氏仿佛被一阵凌冽的冬风迎面呼啸而来,吹得她又尴尬又恼怒。
可是,待她看清楚说话之人以后,那点恼怒也就偃旗息鼓了。
叶惊澜身边的丫鬟嬷嬷之中,威严最甚的两人无疑是徐嬷嬷和问凝。
前者腰间时刻插着根戒尺,目光如炬,光是站着一言不发,就足以让人心中发怵。
后者因为面嫩的缘故,看起来稍微好说话些,可一旦她板起脸来,周身散发的冷厉气场,绝对比徐嬷嬷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一条毒蛇,扬起了头颅,竖瞳幽幽地望着人,而后快准狠地给人致命一击,直接让对手命丧黄泉。
梁氏没有和问凝交过手,但以她几十年的经验来看,问凝绝对是这种有事真干的狠人。
她张了张嘴,干巴巴向叶惊澜询问:“这事关乎你两个妹妹的终身大事,你应该不会忍心拒绝吧?”
叶惊澜耸了耸肩:“不拒绝,请便。”
言罢,她侧头,给了问凝一个不甚明显的眼神。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梁氏上赶子和宋侧妃对上,我们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问凝领会其意,浅浅勾唇,卸去了满身的威严。
无形的威压瞬间减弱,梁氏稍喘一口气。
幸好,两件事都如她们所愿,她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了。
梁氏赞扬地看向萧思婉,面上是压抑不住的愉悦。
显然,她是在为她们母女俩第一次能从叶惊澜手里捞到好处而开心。
却不想萧思婉此时哪里还顾得到自己母亲?
先是听闻梁氏隐晦透露出让萧惜月作陪衬的意思,又听叶惊澜亲口答应带她去赴宴,她满脑子里被各种美好的幻想充斥着。
想着顾言珩看到她会不会和她一样高兴,她要怎么样出现在他面前才能惊艳到她。
对了,她要穿什么样的衣裳戴什么样的首饰?……
仅仅几息的功夫,萧思婉就将自己的衣裳首饰,全都在脑中搭配了一遍。
可越搭配就越不满,不是衣裳不够光彩夺目,就是首饰太过朴素。
再不就是今年的新衣都穿旧了,穿在她身上,只会拖她后腿,影响她的美貌。
萧思婉想起那双绣着东珠的绣花鞋,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光芒,理所当然道:“我没有合适的衣裳首饰,你匀给我点呗!”
说着,她已经从记忆里搜出了几套属于叶惊澜的首饰。
但想到这儿,她又是一阵愤懑。
叶惊澜大婚当晚,她明明就已经从叶惊澜的嫁妆里,翻找出了几样金光璀璨的首饰。
结果还没来得及戴出去炫耀,就被叶惊澜给抢走了。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守财奴什么的,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