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从未期待他说这番话。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确听得心里一暖。
自她重生以来,一个人背负着秘密,如同在黑夜的沼泽地里穿行。
一个不留神,便可能陷入未知的泥泞里,不得脱身。
她根本没时间思考什么私情,也更不认为,有人能接受这满心疮痍的她。
瑞王府里的十四年,将她的心里填 满仇恨。
她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爱人的能力。
正如此刻,或许是萧行煜察觉到她隐瞒了天大的秘密。
可当他对此表示关心的时候,自己第一个想法,却是他有什么企图。
第二个想法才是,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看穿她小心掩藏的伤口。
或许这正是巧合吧。
萧行煜背负着无法言说的重担,而她背负着更加不为人知的仇恨。
叶惊澜抽回手,转身背对着他:“我何时拒你千里了?”
可说的话,却让萧行煜微微一愣。
随后欢喜道,“你,你是说……”
“你在我的浮光苑里进进出出这么多回,仿佛回自己家一般自在,如今却说我拒你千里。那你倒说说,如何才算不拒你千里?”
她有些气闷地坐在了桌前,自己也想不通。
到底为何,会如此纵容萧行煜?
“不,你没有。”
萧行煜非常乐意借坡下驴,“你对我可好着呢。”
叶惊澜白了他一眼,但此话的确也没说错。
虽然她总冷言冷语地劝退萧行煜,可到底他做的事,早就跨过她的安全区了。
萧行煜如同个得了骨头的大狗,欢喜得找不着北,一扫连日来的阴郁。
还试图表现表现,便主动问道:“你挑唆柳氏去咬萧慕白,可需要我帮什么?”
叶惊澜赌气般故意道:“用不着。”
萧行煜反而笑了,“也无妨,无妨,你开心最重要。”
见这人在自己面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叶惊澜没来由地越想越气,“你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我看你压根不是背负了太多,是太闲了吧?”
说好的日理万机呢?
说好的公事繁忙呢?
这货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萧行煜眨眨眼,委屈道,“我只是抽空来看看你。今日皇兄身子不适,将奏折都扔给我批,还有两百多份没看呢……”
“晚些换班时还要巡防京城,等巡防完了怕是就入夜了,得回摄政王府看看,今日暗线们可有查出什么不安分的苗头。”
光听听就让人头皮发麻的行程呢。
关键是,这是能随便说出来的事儿吗?
叶惊澜噎住了嘴里的吐槽,只勉强问道,“……那你还不去忙?”
萧行煜如实答:“一来这里就不想走了,折子明日批也不是不行。”
叶惊澜的脸色顿时凶恶起来,“得亏你只是个摄政王,你若继承了皇位,铁定是个昏君。赶紧回去干活儿!”
哪怕萧行煜真愿意做个昏君,她可不想当那误国的祸水。
否则日后她生下孩儿跑路,举国民不聊生的。
那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可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