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萧行煜长身玉立。
光是站在她面前,便已经足以让人相信。
他的确是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
只可惜对于叶惊澜来说,她已然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天色已晚,摄政王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
她回过身,嘴里说的话,让萧行煜心中一凉。
好凉薄的女人。
时至今日,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松动。
萧行煜心里叹了一句,却更为怜惜她:“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到你愿意的那天的。”
轻风浮动,萧行煜的身影随着那阵风悄然消失。
叶惊澜定定看了眼窗,那里的风铃还在兀自转个不停,似乎在宣告他的离开。
她只能苦笑着摇头,本就不是一路人,又何苦牵挂呢?
……
萧行煜离了瑞王府,却只觉得心中烦闷。
无论从哪里的线报看,叶惊澜那丫头明明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家中父母恩爱,兄弟和睦。
却不知为何,养成了这样隐忍而孤僻的性子。
难道是他遗漏了什么?
原来天底下竟然有他也参不透的事。
这般郁郁寡欢地回了摄政王府,却听门前小厮禀报道,“瑞王府的世子来访,殿下不在府上,小的们不好回绝,便请他在偏厅里等,殿下可要见他?”
“这个时候,他来找本王?”
萧行煜有些意外,但想想近日发生的事,也不难理解萧慕白心里着急。
西南的战功疑点重重,但到底是他拿命拼回来的。
如今不明不白地没了,自然不可能甘心。
“稍后让他来见我。”
倒要看看,他三更半夜找上摄政王府,能说出什么高见。
萧行煜进屋换了身衣裳。
又故意叫萧慕白久等了一会儿,才召他到前厅来见。
下人领着萧慕白在摄政王府上穿行,越是走,便越让萧慕白觉得心惊。
虽然按位份上说,瑞王府和摄政王府都是亲王府邸。
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迥然不同的。
行走在摄政王府,道路森森,让他根本无心去细看府上的景致。
萧慕白由心底里生出惶恐来。
静,太静了。
哪怕他和仆从一起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耳旁也只能隐约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还有灯笼里蜡烛燃烧的些微声响。
除了脚下的路,摄政王府的一切都像是隐匿在黑暗中。
他甚至开始乱想,会不会此处看着无人,其实却早已埋伏了上千死士。
等着随时收割他的性命。
前面引路的男仆低着头,弯着腰,竟似一个游魂一般带着他从偏厅飘到了前厅。
直到他站定在前厅门外,低声请示道:“殿下,瑞王府世子到了。”
萧慕白险些真以为他是具尸体。
有了这一路的遭遇,萧慕白更加不敢放肆。
他甚至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会将自己家中搞得如同森罗地狱一样。
难道自己住着不难受吗?
“请进。”
门内低低传来两个字。
男仆对萧慕白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自己便抬着灯笼又离开了。
萧慕白站在门外,额头竟然沁出一丝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