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我的好澜儿,单听她今日说的这些话,便知是个不识礼数,不讲人情之人。
如今当着你爹爹的面尚且如此泼辣,还不知道在王府里如何挫折你。
你那相公也不是个能指望的,今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叶惊澜却丝毫不意外梁氏说的这些话。
而且她知道,梁氏这是心里还做着,将来依仗叶家和摄政王府的势力的美梦,所以说话尚算客气的。
只是她也不忍母亲伤心,忙劝慰道,“母亲真拿澜儿当个任人鱼肉的软柿子了?莫忘了,女儿在家里,可是连爹爹都头疼的呢。”
苏以檀仍是不信:“那还不是仗着你爹爹宠爱你。瑞王府岂能让你像在家里一般胡来?”
“这不是还有爹娘让我带去的婆子丫头吗?她们可将我护的好好的呢。”
叶惊澜知道这些事一时很难让家里接受,只能慢慢来。
“陈嬷嬷和徐嬷嬷的确是好用的人。”
这回苏以檀难得认同一二,“但她们终究还是下人,在主家面前说不上话的。你万事都要自己留个心眼啊。”
叶惊澜自然是千万个答应。
母女俩说了不一会儿,前厅里梁氏便已看出,叶世尧分明是在找借口推脱。
论理她辩不过叶世尧去,又不敢真拿叶世尧怎么样。
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等她出了府门,苏以檀才分外心疼地领着叶惊澜出来,面上尽是愁容。
叶世尧亦是情绪低落。
“澜儿,这本是闺阁后院里的事,为父亲的,本不该多说。可是你这婆母……若你在瑞王府受了委屈,千万要同家里说。”
他乃是正人君子,叶家上下数代人,都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虽然知道叶惊澜嫁了这样的人家,恐怕事事皆不如意,却也终究难以知道那些阴私的、不为人知的把戏。
能表达这么一个支持的态度,已经殊为难得。
而梁氏直到如今还以为早晚能拿捏住叶惊澜,便是自以为抓住了叶惊澜最大的把柄。
那夜的事,即便叶惊澜不在意,难道叶世尧也能不在意?
即便叶世尧不在意,叶家上下的族老,难道也能不在意?
不说多了,此事一旦被揭发,恐怕整个叶氏家族的女子,皆要被划入不知廉耻的残花败柳一类。
数不清的人都得找上叶家来要个说法。
这便是瑞王府用心最险恶的一处。
她们早已算好了,即便叶惊澜不肯就范,只需要用叶家全族的清誉名声来要挟,她也不得不屈服。
看着梁氏离去的方向,叶惊澜眼神冰冷如刀。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再陷入那样千夫所指,蒙冤受辱的情景!
可她早已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思全部隐藏,面上却向叶世尧撒娇道,“女儿有爹爹撑腰,自然什么都不怕。”
叶世尧却哼了一声,“没心没肺,早晚要吃亏。”
“好了好了,澜儿难得回来一趟,你何苦总是训她?反正也不急着回,娘待会儿给你你最喜欢的香酥鸭子,你在府上吃过午膳,下午再回去。”
苏以檀打着圆场,心里虽然也十分担忧。
可她不知其中缘由,只指望着叶惊澜生下孩儿以后,瑞王府能稍稍改善些态度了。
“还是娘最好了!”
叶惊澜扑向苏以檀,倒把叶世尧吓一跳:“小心些!有身子的人还这般没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