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怒火中烧,叶惊澜却一脸淡然。
她道:“母亲也不必替二爷叫屈,不如叫二爷来,我们当面对峙。”
“对峙”两个字,让梁氏不想清醒都不行了。
方才叶惊澜说的话,但凡有半个字传到叶太尉耳中,那他们一家再如何忍辱负重,都借不了太尉的势,甚至还可能反受其害。
梁氏只好挤出个笑来:“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二爷昨晚老老实实在书房里将就了一晚,身子都被坚硬的床板硌得难受,对你却没有丝毫怨言,甚至还说了不少好话,你啊,也得心疼心疼他。”
这就是仗着瑞王府里都是自己人,好封口,才敢这般说假话。
叶惊澜按住欲要反驳的绿翘,莞尔一笑:“是吗?”
她这不置可否的态度莫名叫人心慌,梁氏仔细打量她,想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她脸上始终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仿佛既不在意能不能归宁,也不在乎昨晚自己的相公究竟住在哪儿。
梁氏压下心里的慌乱,赔笑道:“罢了,若他真叫你误会了,也该由他主动来向你赔不是。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回门礼,只是不知可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同我说说。”
闻言,叶惊澜眼眸微垂。
前世她觉得自己有错在先,对瑞王府的包容万分感恩。
根本不用梁氏提问,她便主动将所有事情打理得尽善尽美。
回门礼中除了些带有喜庆寓意的外,她还专门准备了符合她爹娘兄嫂等喜好的礼物,让萧慕白狠狠讨了岳丈家的欢心,也让他在朝堂上多了个强悍的助力。
真真是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叶惊澜轻嘲:“我爹娘不讲究。”
珠帘微晃,萧慕白顿了顿。
整个大朔国,谁不知道太尉大人最是注重礼法?
萧慕白心知这是叶惊澜故意隐瞒,却也无可奈何。他深吸一口气,挑起了珠帘,阔步而入。
“既如此,那便启程前往岳丈家吧,他们定是等急了。”
他没继续追问,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天潢贵胄,他母亲亦出自名门,自认为底蕴不比太尉府差。
如此,他娘准备的回门礼,又怎可能出错?
叶惊澜起身,躲开了萧慕白故作亲昵的搀扶,留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便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我儿!”
梁氏心疼地小跑过来,伸手欲要掰/开萧慕白紧攥的拳头。
萧慕白压下眼底澎/湃的杀意,只道一声“无事”,就随叶惊澜出了门。
瑞王府最好面子,府内陈设未必奢华,出行的马车却是极为宽敞精致的。
绿翘先提裙上马车,弯腰将自家小姐扶上来,再转身掀起车帘,让小姐进去。
在如同太尉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此事便是至少由两个丫鬟来伺候。
但,绿翘看不上瑞王府里的人。
他们都脏!
“惊澜,岳父岳母应是很想看到你我和睦,我不骑马,与你同乘,可好?”
萧慕白压根不是征询叶惊澜意见,而是以“岳父岳母”压她。
话音刚落,他就挤开绿翘,钻进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