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萧洵特意趁着课间,甄融与相熟的几个同窗一道去出恭的时候。
偷偷将那镇尺拿走。
自然他一拿到手,便知这东西不是绿豆糕。
萧洵并不怀疑是自己想错了,反而觉得是甄融故意戏耍了他。
知道自己有心偷东西,特意将绿豆糕换成了石头。
气急败坏的萧洵,将玉镇尺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便连祝先生都惊动了。
要知道,当初为了祝贺甄融学业顺利,乃是魏国公亲自主笔设计了一个镇尺。
再请宫里御|用的匠人,依着纹样雕刻而成。
这么多年了,在京中也是一段佳话。
如今这镇尺却被萧洵给砸碎了!
甄融哪里肯容忍,他在恭房听得同窗来将此事说给他,气得差点裤子都没穿好便奔了出来。
却只看见摔的粉碎的玉镇尺碎片。
他乃是魏国公家中单传的嫡孙,又年纪尚小,怎能经得住这样的气?
当即便大骂萧洵是个没有教养的傻孩子,便该被先生赶出去。
萧洵听得这话,登时恼羞成怒,出手便打。
其他同窗哪里会帮着萧洵,倒是个个维护着甄融。
但没想到萧洵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力大无穷,争执间被他打伤了好几个。
最后还抄起案上的砚台,重重打在了甄融的头上。
甄融登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其他孩子都吓呆了,他却还骑在甄融身上咒骂。
若非是尚书府的下人们听得动静,急忙赶来阻止,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眼下好几位御医都赶到了尚书府。
按说萧洵力气虽大,但也只是个孩子,那砚台将甄融的额角嗑破了,本不是特别大的伤势。
偏偏砚台里盛着墨汁,顺着伤口浸入肌肤,分外可怕。
御医们都知,甄融头上的伤势容易处理,可这些浸入伤口的墨汁,却极难清除。
那些要发配,贬为奴籍的罪人们脸上的刺青,便是如此形成的。
若是甄融脸上果真留下去不掉的墨痕,那简直是在往魏国公的心尖上捅刀子。
这可是魏国公府上唯一的嫡孙!
若真是因此成了个形貌丑陋不堪、与那些罪人般脸上染墨。
叫本就重视名节,高傲的魏国公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难怪他如此沉不住气,事情刚发生,就亲自赶往尚书府,甚至将萧洵也给扣下了,不准他回府呢。
叶惊澜看着信笺上的记载,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知道萧洵是个能生事的,但想不到他的心肠会如此坏。
甄融只是个孩子,骤然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今后难说会因此挫折变成什么样呢。
萧行煜站在她身边,只一看她皱着眉头,连鱼羹也不去动筷,便知她心中所想。
“你在担心甄融?”
将信笺放到桌上,叶惊澜叹了口气,“是我太莽撞了。魏国公乃是为江山社稷立过汗马功劳的人,我却因为一己私仇,伤及他的后辈……”
她虽是早已发下毒誓,今生今世,谁也没有她一家的安危重要。
但事到临头,又如何真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