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被苏氏的惊慌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我惜命着呢!不该说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说。”
被她这么一通胡言乱语,苏氏虽是虚虚受了些惊,一直悬着的心却是真正落回了原处。
若她过得不好,便不会还是这般口无遮拦的娇憨样儿。
母女俩互相询问对方的情况,叶惊澜将有孕的事告诉苏氏,苏氏自是将自己生产的经验尽数传授。
说完后尤觉得不安心,就急急忙忙去找生过四个孩子的裘氏讨教。
叶惊澜目送苏氏的背影离开,笑容愈发灿烂。
她缓步到了庭院中:“我们先入席,待会儿不必始终跟在我身边,自己也可结交些同龄的朋友。”
萧惜月道:“二嫂愿意请尚书夫人帮我露面,我此行已经非常值了,其它事能少做就少做,不给二嫂添麻烦。”
她如此说,也是如此做的。
叶惊澜愈发欣赏萧惜月的知足,主动带她去结交同龄朋友。
但令叶惊澜没想到的是,被人刁难、麻烦缠身的不是萧惜月,而是她自己。
挡在她身前的小姑娘红衣似火,被众多贵女簇拥着,微微抬起下巴,粉腮随之鼓起。
眼神如刀刃般锋利,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名叫傲慢的气质。
礼部尚书是极讲规矩的,男女宾客各在一个院子里设席。
此时,女宾所处的院子里,不知是谁点了一出《贵妃醉酒》,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韵味十足的嗓音听得台下之人也忍不住在心里跟着唱。
叶惊澜自幼便学得杂,诗词歌赋精通,骑射游猎擅长,对这戏曲也颇有兴趣。
心中默默唱着,执着团扇的手随着戏曲,小弧度地有节奏地摆动。
她想,若是这时候叫她上台唱一出,她定是能完美地唱出来。
“放着好好的世家贵女不当,非要学那戏子,真是骨子里都透着下贱!”
满是鄙夷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叶惊澜眉头微蹙。
戏曲不过是件供人消遣的事,名门望族里的老夫人们,少说半个月内也会请一次戏班子入府唱戏。
以至于底下的儿孙人人都能跟着唱几句。
此人所言,无异于是将所有世家子弟都给得罪了个遍。
好狂妄好嚣张!
叶惊澜侧目,当看清怒目圆睁的红衣姑娘时,她不禁有些头疼。
摇晃着团扇的右手顿了顿,险些要放下团扇按揉太阳穴。
在她前世不短的人生里,福沁郡主也算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们年龄相仿,相识于幼时,但兴许是气场不合,从见第一面起就互相看不上眼。
尤其是福沁,每每看到她就是这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不对,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福沁想跟她抢她二哥。
五六岁时,福沁跟随陶安长公主去寺庙礼佛,意外迷了路,在郁郁葱葱的后山独自被困了半个时辰。
最后是被叶庭羡给找回来的。
此后,她就对叶庭羡产生了疯狂的执念。
疯狂到什么程度呢?
小小年纪,每天都会在卯时左右到达叶府,只为了能陪叶庭羡一同上学堂。
卯时啊!
就算是夏日,卯时天也还是黑的。
叶惊澜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起这么早!
不过,这种行为属于福沁自己的坚持,若是不影响别人,也算不得多疯狂。
问题在于她的占/有欲强烈得过分,尤其是在他对待叶惊澜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