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清挽便张罗着,泡好了贡菊茶。
以鎏金的白瓷盛着端了上来,每人一盏。
尚未放到桌上,已然可以闻到茶香。
叶惊澜才在书房里喝了一盏上好的碧螺春,对这贡菊茶倒是兴致寥寥。
只听得人在说,“果然是宫里用的东西。你看这菊 花如此饱 满 硕 大,花瓣却无一脱落,尽皆完好,泡在水里倒仿佛是今日新摘下来的一般,栩栩如生啊。”
苏以檀跟着应付了几句,众人又是一阵恭维。
这般说了会儿话,天色便渐渐地暗了下来。
依着京中做客的规矩,除非主人特意要留,到用晚膳前,便该告辞离去了。
林家来的大部分客人,皆是懂规矩之辈。
见着苏以檀和林清挽没有特意要留的意思,便都纷纷起身告辞。
叶惊澜跟着人送客,也将自己带回府上的礼物,选了几样,分送给林家的客人们。
一群人有说有笑,走出了府门。
便要各自上马车时,却见萧慕白风风火火地骑着马赶来。
众人一见,皆是神色怪异。
且不说沈氏今日因随意打听瑞王府世子的事,而丢了大颜面。
分明方才在府上,曾说是因萧慕白事务繁忙,所以太尉体恤他,免了他上门。
如今一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萧慕白哪里知道这些人什么心思。
他只是着急,为何叶家中秋团圆,竟然不曾叫他?
要知道,虽然叶惊澜在瑞王府上,每每不给他好脸。
可叶太尉却从来不做这种下他脸面的事。
今日若非是吃酒的时候,遇到有人正好知道叶家团圆宴客一事,还问他怎么不和世子妃一道回府。
他岂不是至今还蒙在鼓里?
萧慕白是一肚子的怒气。
可一见了叶惊澜,却立时全都隐忍了回去。
只下了马,走到叶惊澜身边柔声道,“夫人今日回门团圆,倒是我来迟了。”
叶惊澜一阵恶心。
但毕竟人多嘴杂,又是在大门口,人来人往的皆能看见。
她不想污了父亲名声,便也装笑道,“父亲特意交待,说世子忙碌,不必特意回来,所以未曾叫你。”
众人一听这意思,还果真是夫妻恩爱的样子。
顿时对那沈氏又没了好脸色。
就差那么点,真的要以为叶惊澜与世子夫妻不和了。
她们哪里知道,叶惊澜的话,听在萧慕白的耳朵里,可是起了轩然大 波。
炸考场一案,他乃是入宫密奏皇帝。
可他心中也有数,此事决计瞒不过叶世尧的法眼。
原想着,叶惊澜毕竟还在瑞王府,叶世尧即便生气,也要顾及自家女儿。
但今日叶家团圆,叶世尧却特意交代不必喊他。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动了真怒,从此要与瑞王府划清界限?
萧慕白顿时心中慌乱起来,口不择言道,“我既然娶了你,叶家的团圆宴自然是要来的,怎能不叫我呢?”
叶惊澜无动于衷,只投过去一个“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的眼神。
霎时间萧慕白明白了这道眼神。
叶世尧竟然将这种事也告诉叶惊澜知道,难道真打算与他翻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