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萧慕白不开口还好,魏国公尚且能顾及着体面。
他一张嘴说话,魏国公便完全忍不住了。
怎么,难道他魏国公府是给不起这区区药钱?
要瑞王府一个落魄户陪这些个药汤?
既然明知是个傻子,又何必硬要塞到学堂里?
如今惹下这么大的事,一句莫要与他计较,便想脱身不成?
魏国公冷哼了一声:“瞧着世子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说得出这番话?”
早有其他人忍不住打抱不平了。
“既然知道是个痴儿,便该严加管教。三岁孩子都知道,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怎的到了瑞王府,便以一句孩子痴傻,不懂事便想蒙混过去?”
“我等的孩子都被萧洵打伤了,难道纠集于此,是为了你赔那点药钱?世子未免将诸位看的太轻了!”
“正是,今日的事若不能给个说法,我等便去御前,请陛下来主持公道。”
萧慕白被骂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不是叶惊澜,更没有人向他报信。
此刻他尚且还不知道萧洵将人打的严重,只以为是小孩子打闹。
可看众人的态度,却是十分强硬,不由心中委屈。
“这……孩子们一同上学,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怎因为这个,便要闹到御前去?”
萧慕白不理解,完全不理解啊。
但他也不傻,单看这情势,便知道区区一句道歉根本不管用了。
此刻他站在堂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不知道别人如此愤怒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陪着叶惊澜回门的那日。
他什么也不知道,便已经成了人人侧目的对象。
如今他虽然在西南立下战功,但处境却似乎根本没有改变。
他萧慕白还是那个无知的、愚蠢的、被人嘲笑的对象。
一时间勾起了萧慕白的心理阴影,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他这里越来越沉默,众臣子却是越来越愤怒。
“看来瑞王府根本没有道歉的诚意,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正是,瑞王府纵然后辈闹 事,打伤同窗,如今却连道歉都如此敷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非看在叶太尉的面子上,不等他来便该进宫去告御状了。”
他们等着瑞王府的人来,给一个说法。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萧慕白这个闷葫芦。
说是来道歉,结果只有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众人心中的怨气根本撒不出去,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更气了。
许多人原本顾忌着叶家刚刚与瑞王府结了姻亲,便是不给瑞王府面子,也要看在叶太尉的份上,多少给几分面子。
哪里能想到,瑞王府的回应,竟是这么不顾体面!
魏国公率先拂袖而去,眼下与其和萧慕白纠缠,还不如抓紧时间替甄融治伤。
其他人亦是满腔怨怒地离开,萧慕白站在阶下,冷汗如雨落下。
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害怕自己再说错了什么,又成了朝堂上的笑柄。
直到所有人都走 光了,萧慕白险些跌坐在地上。
他想不明白,为何风水轮转,好像倒霉的始终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