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
天大的耻辱!
萧慕白怒不可遏:“叶惊澜,你还当自己是高不可攀的叶氏嫡女吗?你都已经被人糟蹋了,是个不洁之人,我都不嫌弃你,你凭什么如此待我!”
“你真的不嫌弃?”
叶惊澜水润的黑眸中跳跃着烛光,嘴角微微上扬,讽刺意味十足。
萧慕白想要顺势说“当然”,且他就该说。
但在她这种神情前,他莫名张不开口。
叶惊澜冷笑,语气意味不明:“还是,这件事本就是你故意设计?”
“你胡说!”
脱口而出的话掩盖不了萧慕白的心虚,相反,正因为反应如此激烈,他心底更是六神无主。
她知道了?
她怎么知道的?
她去找十五皇叔了?
还是十五皇叔将真相都告诉了她?
如果他们站在一条线上,瑞王府还能坚持多久?
无数问题同时挤进萧慕白的脑中,他神色大变。
屋子里亮如白昼的烛光,在此之前让他觉得舒适,但此时他只觉得太过明亮,亮到仿佛能照进任何一个阴暗角落,让一切阴谋诡计都无处遁形。
四周的丫鬟嬷嬷,皆是叶惊澜的人,她们对他充满了仇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慕白无法承受,窒息感快将他淹没,他当即就落荒而逃。
几乎是萧慕白前脚逃离浮光苑,梁氏后脚就收到了消息。
今晚昭阳院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浅金色的晨曦穿透缓缓移动的云团,将云团照出黑白分明的界限。
叶惊澜方醒来不久,正由陈嬷嬷和问凝给她挽发,透过铜镜看到绿翘提着个食盒,怒气腾腾地进门。
叶惊澜便笑着打趣道:“哟,谁把我们人美心善的绿翘给气成这样?”
“还能有谁?”
绿翘将食盒重重放到桌上,向叶惊澜这边走来,“大太太今早让人给东厨传话,从今往后缩减开支。这就罢了,可您是没看到,分给您的粥,是纯纯白米粥,还稀得跟清汤寡水似的。再配上两碟子咸菜,对了,那碟子不过半个巴掌小,跟鸟食一样,奴婢都不稀得拿!”
徐嬷嬷正将叶惊澜今日要穿的衣裳放到熏笼上。
闻言,险些要丢了衣裳去抽戒尺。
“老奴这辈子什么大家族没见过,今儿可算是开了眼,堂堂瑞王府,拿清粥咸菜糊弄世子妃,真给他们脸了!小姐,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去和他们辨辨理儿!”
叶惊澜笑道:“这不正合她的意?届时她将府里捉襟见肘怪到我买人参上,再借机叫我出钱,我岂不是很吃亏?”
因为瑞王府确实是人尽皆知的穷困,又确实拿出真金白银买下了那些人参燕窝,所以在很多人看来瑞王府待叶惊澜还不错。
事情发展到现在,尚没有攻击叶惊澜的言论。
但是,若她“因为瑞王府吃食差就找婆母问责”的事宣扬开,她就成了“不体谅瑞王府难处、铺张浪费”的罪人。
梁氏想引她过去,进而以此逼她掏钱,未免太小瞧她了。
梁氏确实如叶惊澜想的那样,打算逼她找上门再威胁她就范。
当然,就算叶惊澜不肯出钱改善整个瑞王府的伙食,只愿吃独食,也没关系。
她还有别的办法等着叶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