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凝被叶惊澜问的有些奇怪。
“小姐,二少爷秋闱要考三天两夜呢,哪里这么快就有消息的?便是考完了,也还要等着放榜,您这是关心过度了。”
“没消息……没消息也算好消息吧。”
叶惊澜低语了一声。
外头的冷风从床帏掀开的缝隙里吹进来,让她清醒了几分。
虽然她偷偷给叶庭羡下了点泻药。
但毕竟是亲二哥,药量并不大。
昨日考场里没出事,今日恐怕药效就下去了。
她不免更加担忧,但叶府是留不住了。
既然瑞王府的人已经上门来催,叶太尉和苏氏断然没有继续留着她在家的道理。
叶惊澜任由问凝为她梳妆更衣。
向苏氏与叶太尉辞行后,便登上马车,返回了瑞王府。
她并未去与梁氏和瑞王打招呼,直接回了浮光苑。
“你回来了?”
萧慕白今日没有出门应酬,竟然在苑里等她。
既然她不在,徐嬷嬷和陈嬷嬷自然没理由将家里的主子拦在外头。
叶惊澜领着问凝绿翘,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苏氏让带过来的礼物。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
见到的便是萧慕白孤身坐在凉亭里,目光温柔地看向她。
“知道昨日|你兄长科考,你回了娘家去探望。我本该上门去接你回来的,一时事多没顾得上。今日回来,路上可还顺利么?”
他如同任何一个深情的丈夫一般,问候着叶惊澜。
但那目光里的戒备与探寻,叶惊澜实在太熟悉了。
她挥手让人把东西送进屋,便站在凉亭外与萧慕白说话。
“二哥哥科考,我见了父亲母亲,顾着说话,一时忘了时辰罢了。怎值得你大清早来兴师问罪?”
她平视着萧慕白。
那些花言巧语,早已不能影响她分毫。
萧慕白轻轻摇头,“叶太尉与叶夫人最是疼爱你,你思念父母乃是人之常情。两家本就离得很近,你时常回去小住,也无不妥。只是天气寒凉,该嘱咐你身边的丫头们,为你多添些衣裳才是啊。”
他一边说,一边十分自然地走近。
脱下自己披在身上的大氅,便欲给叶惊澜披上。
她后退了几步,瞥了一眼萧慕白手里的大氅,淡淡道,“我不要你的东西。”
萧慕白递出去一半的大氅僵在了手里。
他目光流转,将叶惊澜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回,才不着痕迹地收回了大氅。
萧慕白便问道,“叶太尉是当朝文臣之首,原本科考该是他主理的。你二哥哥多年受他教诲,考取功名并非难事,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才是。”
叶惊澜听得出这话中的意思,心中冷笑。
“科考乃是国之大事,我父亲一向公私分明,教导哥哥们读书,与教导学生们都是一样的。”
“若哥哥们考中了,不辜负十多年寒窗苦读。若考不中,也是他们才疏学浅,犹缺历练,有何可忧心的?”
她说话时,萧慕白却一直在认真看她。
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
叶惊澜与他打了数十年的交道,忽然心中一动。
莫非,考场坍塌案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