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婕站在院子里,面对叶惊澜分毫不让。
再怎么说,这是她大房的院子。
叶惊澜再怎么嚣张,难道还公然在她的院子里打人不成?
叶惊澜扫视一圈,轻易将这院子里丫鬟奴仆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都收进眼里。
她心中已然有了分晓。
“你方才所言,有三处错。第一,这丫头被打成这样,却无任何反抗之举,更无只言片语的反抗,可见是个忠厚老实的。可你却说她是目中无人的刁奴。这让忠心侍奉你的下人们如何不寒心?”
“第二,即便她有错要罚,王府自然有王府的规矩,她犯了什么错,该如何罚,都是有章可循的。你纵然萧洵将她随意打骂,甚至快要打死了,往小了说,乃是有违家法,往大了说,是草菅人命。”
“第三,你是萧洵的母亲,本该言传身教,教会他心怀善念,与人为善。但你处处纵容,只要他乐意,便可随意欺凌他人,以至于性情乖张。这是你为母亲的失职。”
“我既然看见了,有什么不能管的?”
叶惊澜一番话,说得柳淑婕越听越气愤。
“你住口,我为长,你为幼。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若是说起违背王府的规矩,难道不是你叶惊澜嫁过来后做的错事更多?!”
她将萧洵护在身后,生怕叶惊澜伤了他一般。
话语里更是提及叶惊澜新婚夜里的事,试图以此要挟叶惊澜退让。
可是她不提还好,提起此事,反而让叶惊澜更不想放过她。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违背了王府的规矩?”
叶惊澜上前几步,已然走到了那被打的丫鬟身前,隐隐将她挡住了。
“话我可要提前告诉你,你今日在这里无论说什么,有这么多只耳朵听着,若你说的是实,我自认了错,哪怕被休回家也无妨。”
“若你说的是虚,便是随意攀诬。我乃是叶家嫡女,当今陛下亲封的世子妃,而你只不过一介无官无职的庶民,以下犯上,我会请陛下赐你罪。”
柳淑婕气得发懵:“你,你说什么?”
可是叶惊澜的话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竟然一字不落地被她听懂了。
没错,叶惊澜新婚之夜失贞这件事,是瑞王府不言自明的秘密,是个人都知道。
可是想要拿这件事来要挟叶惊澜,真的那么容易吗?
莫说柳淑婕手中没有决定性证据,单说她一旦将此事翻到明面上来,如若旁人都信了,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叶惊澜被休回家。
那么瑞王府倚靠叶家起势的计划彻底失败。
甚至若是她们算计叶惊澜和萧行煜的计划曝光,那便是瑞王府覆灭之时。
梁氏必定不可能承认她的指控。
反而会站在叶惊澜那边,拼命为叶惊澜澄清洗白。
到那时,她这个说真话的,却反而就成了攀诬世子妃的罪人。
她敢赌一把自己与瑞王府的前程谁轻谁重吗?
她根本不敢!
分明拿着叶惊澜的短处,可柳淑婕却觉得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个。
叶惊澜傲然站在她面前:“我说,你若不敢与我当堂对峙,便少与我提坏了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