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恐吓的路,显然是走不通了。
梁氏怒灌下一杯透心凉的茶水,面色难看:“你买东西记娘家的账,置我瑞王府于何地?叶氏,你嫁过来后和我儿就是一体的,做任何事都该为他考虑……”
眼看着她要和尚念经,叶惊澜不耐烦听,打断道:“母亲之前的意思不就是府中没钱吗?”
直白的言语最戳人心。
梁氏脑里嗡嗡嗡的,疼得随时能炸开。
方嬷嬷赶紧将冰茶水奉上,低声宽慰:“气大伤身,先把事儿给解决了。”
放足了冰块的茶水,透着刺骨的冷意。
梁氏灌下满满一大口,直接从嘴里冷到了胃中。
那股子被叶惊澜激起的怒火也随之灭了大半。
她目眦欲裂:“你是不是存心的?”
叶惊澜笑得可乖了,本就精致的五官因此而变得柔和,如漾在水中的水草,柔软舒展,轻易就能让人感到放松。
但这种情绪绝不属于梁氏。
她只觉得叶惊澜的笑在明晃晃地告诉她。
是啊,就是存心的,你又能如何?
咔嚓——
好好的青花瓷杯在梁氏的手里,裂了一道长长的缝儿。
叶惊澜还没报复够,自然不愿意一下子把梁氏给气死了。
于是她主动提出解决办法:“东西都已经买下来了,是不可能再退的,母亲若是肯把这钱给补上,尚且还能挽回颜面。”
事已至此,梁氏再心有不甘又能怎么办?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批了这笔银子,让方嬷嬷亲自去药铺交钱,好好将瑞王府出钱的事宣扬一通。
叶惊澜幽幽问:“可是,经此一事,满京城都知道我有日日吃燕窝人参的习惯,若是吃完后不再采买,是不是又会引起什么风言风语?”
梁氏:!!!
方嬷嬷已出府办事,一个圆脸丫鬟接替了斟茶的活儿。
但梁氏嫌她手脚不够麻利,将她挥开,自己给自己灌了整整一壶茶,才找回了理智。
“你以后的燕窝人参,府里都包下了,但凡事都有个底线,你若再在其他方面不知节制,我瑞王府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叫你我一同没脸!”
这是在威胁叶惊澜不许再以这种方式买其他东西呢。
叶惊澜叹了口气:“母亲说的对,我与瑞王府如今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是该多多为府里考虑。只不过我在家中时,每月都要置办衣裳首饰,嫁人后却突然不添置了,岂不是又要惹一番口舌?”
梁氏只在叶惊澜身上扫了一眼,就跟被火烧似的收回视线。
她不敢细看啊!
那些衣裳件件都是云锦、蜀锦一类,还有首饰,皆都金光璀璨,不是嵌了珍珠就是宝石。
就是整个瑞王府的钱财,都不够她置办一年。
叶惊澜深知瑞王府的家底,也没真的打算把人逼急了,体贴道:“罢了罢了,这些都从我的嫁妆里出吧。”
话虽是如此说,可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显然就是在调侃瑞王府穷困潦倒。
这就叫梁氏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满腔的怒火硬生生被憋回了肚子里。
“母若没什么事,儿媳就退下了。”
梁氏一个“滚”字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摆了摆手:“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