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心善是其中之一。
每每都会想着柳淑婕生了个傻孩子,丈夫又不顶事,实在可怜。
二来她就算不想帮,可柳淑婕这一哭二闹的阵势,弄得她也会心烦意乱,为了耳根清净便也答应了。
但魏国公连夺嫡这种事都敢厮杀在前,又哪里是前世的叶惊澜那样的闺阁女儿能比的?
“你闹够了没?有心情在这里哭,不如到尚书府去哭。”
瑞王根本没那个耐心听柳淑婕这些陈词滥调,直接骂了一句:“看看魏国公能不能因为你掉两滴眼泪,便不顾亲孙子挨打!”
柳淑婕心中一凉。
那小书童怕会被责罚,根本没有进院子来通传,只让下人传了句话。
所以柳淑婕来之前,还根本不知道。
萧洵得罪的人,竟然是魏国公家的孙子。
她整日的困在后院里,萧慕风身上又是无官无爵,自然接触不到这些权贵人物。
甚至连魏国公的名号,也只是听过。
此刻听瑞王说话这般不客气,才隐约感觉,这次惹到的是个大人物。
她不敢再无理哭闹,心思却一下子动了起来。
柳淑婕抹着眼泪道,“父亲,洵儿去尚书府念书,也是为了咱们王府的前程。毕竟是您的长孙,您不看他的面子,也看看慕风,您可不能这时候不管他了啊!”
此番瑞王病重,的确是柳淑婕四处求药,才能治好的。
此刻她说起看父母的面子,瑞王反而没法接话了。
倒是萧慕白,刚忍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他在西南拼搏,才是真为了王府的将来!
萧洵去上学,怎么能当做件功劳?
莫说攀附权贵,就他那名字都学不会写的脑子,不是只有得罪人的份吗?
“哼,嫂子说的倒真真好笑。他去上学,于瑞王府的好处是没见着,如今却得罪了魏国公府。”
萧慕白冷眼看着柳淑婕:“竖了这么大的敌,难不成反而要感谢你们长房做的贡献?”
他自己的哥哥,他是最了解的。
萧慕风根本不是那有胆子有野心和他争的人,否则也不会终日沉迷钓鱼了。
近日里,大房屡屡生事,又是治好了父亲的病,又是将孩子送去尚书府学堂。
甚至让府上都传出了要换世子的流言。
他要是能相信这些事后面没有人推动,他便不是萧慕白了!
而这个忽然被欲|望遮了眼的人,既然不是萧慕风,那就只能是柳淑婕。
此刻跪在地上哭的柳淑婕,还并不知道,她自以为藏得严严实实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萧慕白看破。
却也仍然不敢直视萧慕白的眼睛。
此番西南一行,萧慕白的气质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若说他从前只是玉树临风,相貌上有些皇家的贵气,为人也伪装得谦和而礼让。
那么现在的他,却是已经上过战场,见识过真正的杀戮了。
以往他再怎么算计,终究脱不开梁氏带来的影响,总是局限在后宅这三瓜两枣的事情上。
如今他的眸子里,却已然有了更多的东西。
柳淑婕说不出那是什么,却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她甚至有一点点后悔,原本大房可以安安稳稳地靠在树荫下乘凉的。
她怎么会去肖想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