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在绿翘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前头福沁那里早就听见了动静。
此刻她巴不得赶紧驾车逃离现场。
可偏偏前后左右堵得死死的,又哪里能躲得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惊澜走了过来。
“这不是蕊儿吗?这么巧你也来求科考高中?”
叶惊澜故作无知地问着,好像她不知道长公主府上并没有人要科考一般。
福沁见躲不开,干脆没好气地看着她,“难道这博山寺,只准求功名了不成?本郡主偏要在这里求平安,这也要你管?”
许是吵吵闹闹多年,早已养成了习惯。
她这么说话,叶惊澜不仅不恼,反倒觉得十分亲切起来,“自然,自然。你想求什么理当都是可以的。不过我却是来替二哥哥求秋闱顺利的。”
福沁哪能不知她的意思。
替叶庭羡求签,对叶惊澜来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对福沁来说,却是根本不愿承认的。
她是何等骄傲的人。
得知叶庭羡当真只是因为一场误会,而迁怒她这么多年,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给过。
最后还要靠叶惊澜发现端倪,才能为她平了冤屈。
怎么可能不失望?
只是到了这时节,她又忍不住会想起,那个不分寒暑,没日没夜都抱着书本不肯撒手的身影。
叶庭羡的确是有天分的,就连书塾里的先生,也时常禁不住得意,说叶家二郎,进入殿选是必然的事。
只看能考到什么名次罢了。
他不愿让人以为自己是靠着父亲的名望与官阶,便比旁人还要刻苦。
这些日日夜夜,她又总是陪在他身旁。
克制不住便会想,如若他能考中,那就好了。
也算对得起那些岁月。
想着想着,竟然跑到山上来求神拜佛,传出去岂不是丢人的很?
“你那二哥可是人中龙凤,哪里用得着求菩萨保佑,你替他求,还不如替你自己多求。”
福沁不甘示弱,找到机会便挖苦叶惊澜。
叶惊澜自然知道,福沁这是在提点她。
跟萧行煜暧|昧不清,说不好哪天就把家里人连累了。
她也不生气,只道,“那可要替叶家向你道谢了。能让你这般挂念的,怕天底下也没几个人。”
福沁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坦然地应下了,顿时无话可说,“你,你只是嫁个人,怎么没脸没皮起来?!”
“我一向是如此的啊,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
叶惊澜如是说。
福沁又没了脾气。
的确,叶惊澜从来看着是规规矩矩,最听叶太尉的教诲。
可谁让她是家里最得宠的小妹,心里鬼主意多着呢。
这些年福沁与她斗来斗去,偏都被叶惊澜挡了回来,不就可见一斑?
“好了,不跟你说了。”
福沁将头缩回马车,骂道,“你这人 大着肚子,还这么在外头走来走去,待会儿不舒服了,岂不成了我的不是?我可惹不起。”
叶惊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上山进香的车队人流排的长龙一般,不知几时才能到。你不如与我同乘马车,两个人聊天也不那么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