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是威胁么？！”
叶惊澜没想到还有这种隐情，有些气愤。
而丹青与墨染却是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丹青又道，“殿下说，既然将我们赐给小姐，今后是生是死，都只能是小姐的人。即便小姐要我等去刺杀殿下，也只能听令。”
叶惊澜目光一动，“此话当真？”
丹青答，“当真。不过以我们的身手，刺杀殿下只是送死罢了。”
这倒合情合理……
叶惊澜点点头。
她前世虽然也有涉足朝堂，但她只是个世子妃，也怕有人会借故刁难父亲，所以从来不曾豢养死士。
如今丹青和墨染到了她的院子，她一时反倒不知如何应对。
但有件事，却必须确认一下。
“方才回来，我见墨染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墨染低着头道，“我排查的时候，发现萧慕白的人跟踪我们去了茶楼……”
“什么？”
叶惊澜狠狠吃了一惊。
她知道萧慕白对她始终有所防备，但还是想不到，这都入了夜，还有人跟着。
方才醉茗茶楼上说的话题，若被萧慕白知道，肯定会大做文章……
墨染见她忧心，便道，“小姐不必惊慌。我已将人打晕了安置在茶楼内，若是小姐要见他，我去将人带过来便是。”
叶惊澜汗颜，“我见他作甚，只是个眼线罢了……你能确定他没听到我们谈话么？”
墨染道，“知道主子说的是要紧事，没等他进茶楼便拿下了。”
叶惊澜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后怕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
墨染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答，“想着主子并不喜欢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倒是十分实诚。
叶惊澜无话可说，只问道，“那若是我不问你，你该如何处置此人？”
“问清楚身份，杀了便是。”
墨染语气平静，仿佛宰了条鱼一般。
叶惊澜又问：“如若我不想杀他，却又知道被你杀了呢？”
墨染道，“那便是墨染处置有误，愿听凭小姐责罚。”
叶惊澜看着地上，仿佛没有人类感情的两个丫头。
年纪比绿翘和问凝稍稍大一点点，但讲话时，早已不把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甚至包括她们自己的。
虽然从前没接触过，但她似乎有些明白死士的逻辑了。
她们遇事未必会来得及禀告，也会依着自己的判断行事。
然而这些判断未必符合主子的心意。
若是揣摩错了意图，被责罚也是常有的事。
难怪她们到了浮光苑，也并不主动与自己亲近。
反而整日离得远远的，暗中观察。
恐怕正是在体会叶惊澜到底是怎样的为人。
她叹了口气，一时觉得培养出如此不顾及自己的人，未免有些残忍。
一时又觉得，这样的人用着的确更放心。
人心险恶，何况是离权力如此接近的朝堂。
若不是这样的人，萧行煜不会放心用，她也不会。
“你们起来吧。”
叶惊澜伸手，将她们从地上扶起，“既然你们已经到了浮光苑，以后便安心住下就是。不必这么紧张。”